水草在静谧的海水里摇曳,几个红点在水草中格外突兀。
“水箱里的也相互厮杀?”
“我认为不是,”白谨道,“消失的人数很多,如果是相互厮杀导致的,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不可能好无察觉。”
“再者,我们在二楼观察过,在能够看到的皮肤上,没有伤痕。”
“那又怎么样?”童眠根本不关心那些,他在意的只有那句话,带着一股子命令的语气,道,“为什么不能躲起来?”
白谨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相反她的态度好到令其他玩家不由侧目:
“他们回去的时候,怪物并不在里面,说明怪物要么往上走了,要么还在二楼。”
童眠表情一僵,整个人被最后一句话吓到头皮发麻,在之前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人在二楼。
白谨友善道,“没事吧?”
童眠没有发觉白谨态度的变化,他追问,“你确定吗?”
其他玩家面色古怪看着两人。
“没有证实的事情,只是推测,不能肯定,”白谨淡淡道,“我接着往下推测,怪物没有跟人一起回去,人回去的时候数量少了很多。”
“我个人猜测,要么怪物有其他通道,祂从通道到达水草丛处理了一批人,要么水草里有其他的生物能让一批人悄无声息消失。”
“你是不是想,表演场地在一楼,你可以先躲在二楼某个玩家全部活下来的房间里,一直等到人鱼跟怪物离开?”
童眠面色不变,心里有些诧异跟羞恼,他想过他们在知道一切后会猜到他的想法,但是没想到会发现这么快。
“直白来说,我不认为你的计划能成功,”白谨道,“从喂食活动看,全活玩家的房间没有水印,看起来很安全。但这个前提是水里没有其他生物,不然当时房里到底有没有其他生物,谁知道呢?”
童眠松了口气,恢复之前的样子,“小妹妹我承认你很会推测,但是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这种主观臆想可不是推测。”
白谨受教点头。
其他人惊悚看向她,怀疑她是不是被污染了。
童眠也终于发觉她的异常,狐疑警惕看着她,试探她的意识是否清醒,“纪小姐,您终于想明白,要跟我了吗?”
“抱歉,”白谨,“我暂时只能克服讲道理这关。”
众人甚至是童眠都齐齐松了口气。
“不过我确实有些事想询问您,是否可以单独聊聊呢?”白谨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向他。
童眠觉得无比荒谬,眼前这个女人衣服低贱破烂,一看就是底层人,如果不是在副本,她这辈子都接触不到他这个阶级。
现在她居然用这种态度俯视他。
童眠被莫名升起的怒火支配,站起身用他在副本外常用的态度,傲慢狂妄,“虽然你不符合我的审美,但我这个人最怜香惜玉,自然来者不拒。”
白谨面不改色,“劳驾。”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楼梯下,白谨背靠楼梯面对水箱,童眠站在她对面,姿态傲慢,“什么事情?”
话音未落寒白刀光反射在他眼底,他下意识闭上眼,脖颈倏地刺痛。童眠惊骇之下猛地往后退去,等他站稳想要攻击时,却发现白谨已经收了刀,如无其事站在原地。
“看来您的反应远远比不上您嘴巴的速度。”白谨平静道。
童眠摸向脖颈,手上鲜红的血液让他原本就有的怒气更填一把火焰,“你不知道玩家之间不能直接攻击吗?!”
白谨闻言头一次露出复杂古怪的表情,“现在清楚了,”她重复一遍,“相当深刻明白。”
“你这是什么意思?”
童眠根本不明白她的行为动机是什么,如果是原陶那人,他不用猜测就知道为了一些底层人。
这个纪爱华虽然其他人都说她救人如何商量,但是童眠发现,她每一个新推测,都是从救下之人身上得到的信息。
对于他的言语挑衅,她虽然给了反抗,但她本身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个,她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
她并不是那种冲动鲁莽上头的人,童眠实在想不通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我进副本的时候,就想做一个测试,”白谨掏出一张纸巾,擦拭根本没有血迹的刀,“可这个测试违背我受到的教育,以及我个人的道德底线。”
她扔掉那张纸,歪着头看向童眠脖颈上的血痕,极细极浅的一道,甚至在刀离开的时候,血都没出来。
“好在受您跟李奇的指教,我明白人得学会变通。”
童眠眯着眼睛看白谨,脸上充满愤怒跟不耐,“说重点!”他抬手抓了一下脖颈。
“重点就是,”白谨倏地抬脚踹在童眠小腹下,直接将人踹到透明墙壁上,“最烦你这种又坏又自以为是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