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控制这头的匕首取下,换上取来的硫.酸,等到十个数后苗心在外拉绳,硫酸会倒在她的手臂上,倘若她昏迷,疼痛会令她苏醒。
至于头顶的东西,白谨握着匕首,她准备自己切割。
从苗心切割经历来看,切割分离完成后苗心陷入昏迷,十五秒左右隐藏的东西再次找苗心的脑袋。
十秒足够了。
白谨平躺着,一只胳膊在硫酸下,一手握着匕首,她贴着头皮,从右到左划动,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划到天灵盖上,她才感受到一点微不足道的阻碍。
白谨手很稳继续划割,随着她的动作进行,她感觉到头疼欲裂,像有根钢针从天灵盖上钉进去,耳边嗡嗡直响,就像有无数的人或远或近说着听不清楚的话。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这疼痛持续多久,只知道手从没有一刻停止过。而后在某个瞬间,白谨隐约感觉到疼痛达到顶峰,声音炸响欲聋,她强撑着猛地将早先放好的金属笔筒甩在地上。
“砰”
白谨彻底失去意识。
白谨再次醒来是因为胳膊上疼痛,她恍惚间分不清到底哪里更痛,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什么情况,门外敲门声中夹杂着叫“余夏”的声音。
白谨移开胳膊,听着熟悉的声音。
她恍惚仿佛看到苗心被无数鬼影拉入地下一层,无声让她活下去的情景。
“余夏?!”
“苗心。”她喃喃道。
被隐藏的记忆翻滚上涌,两段副本经历交叠在脑中出现,白谨的头又痛起来。
“余夏?!余夏!”
白谨深吐一口气,应了一声,坐起身拖着迅速溃烂的胳膊到门前打开房门。
房门外苗心看到白谨的手臂就清楚怎么回事,她什么也没说,拉着白谨要去处理伤口,被白谨拒绝。
“先等下。”
白谨抬头看着徘徊在头顶的血条,熟练抓起来塞进试管里。
苗心看不到血条,也看不到隐形水母,她只看到白谨抓了个空气,装进试管里,但她没有多问。
等到白谨装好试管,苗心才拉着白谨处理伤口。
“这里的时间是混乱了,这种伤不会存在太久。”白谨道。
“那也要好好处理。”
苗心动作很娴熟利索,但正如白谨所说,等她处理好伤口准备包扎,伤口已经恢复了大半。
“不用包扎了,我们来说一下接下来的行动,”白谨道,“副本是在循环向前的,就算不能在第二轮里离开,也要为进入第三轮打好基础。”
苗心察觉到白谨态度上的变化,她更急切,也更焦躁了,平静的水面下暗潮汹涌。
“你有什么想法?”
白谨几乎没有思索,“先让一部分玩家恢复意识。”
恢复记忆之后,白谨对于场景变化跟头顶血条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因为失忆后的她已经做出各种推测。
她最奇怪的是,第一轮死去消失的玩家,在这一轮里再次出现。
就像这个副本上真的实现了不死,无限复生。
之所以不用刷新来说,是因为白谨清楚记得,在不久之前苗心身上显露出在地下一层被抓的痕迹,这说明每次经历,他们哪怕不记得,身体是记得的。
白谨到这里已经有了一个破局的办法。
她当初就想过隐形水母没有弱点,她想杀死水母,可以给水母找一个弱点。
就像海洋馆里鱼怪怕水,治疗中心里饿鬼撑死。
水母能够融入其他生物体内,它不死,其他生物难道也不死吗?
那只章鱼是首选,章鱼之后船上还有很多人,除了玩家之外,王四这类上船的人,实验的人,被实验的人……它们都可以成为水母的弱点。
之前白谨试过伤害人的身体,血条不变,说明外置并不能让人成为水母的弱点。
“怎么了?”苗心问。
白谨按下思虑,正准备摇头,鬼使神差开口问,“如果我有办法毁掉这里,但是代价是你们再也不能复活,不能在这里存活,你愿意吗?”
她问完就有些后悔,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白谨只要能够毁掉这里,就不会犹豫。
末世污染多年却始终留有一线生机,就是因为一辈又一辈的人坚定不移的信仰。
她不可能放过污染源的,哪怕是她自己成了污染源,她也会毫不犹豫解决自己。
“我会由衷感谢你,并祝福你始终如一长长久久地活下去。”苗心道,“我们不是复活,而是是变成了怪物。没有一个人愿意以随时失控的怪物的身份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