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手指忽然停下,表情有瞬间的变化,情绪也有些躁动,但她很快平复下去。
“污染在加深。”
在副本里是一个不断污染外来者的过程,失忆之前没有血条,失忆之后有了,只能说明她被这个污染更重了。
从她毫无察觉这点来看,这个污染不像末世污染那样直接影响人的神志精神,它或许更加潜移默化。
场景变换是否跟她加重的污染有关?
白谨思索间,墙壁黑屏忽然亮了一块,她看到了水箱,无数等人高的水箱出现在屏幕里,水箱里是绿色不明液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之前那个女人穿梭在水箱里,她的状态看起来很不正常,她像是个无头苍蝇在里面乱撞,偶尔茫然站在原地,目光空洞看着周围。
白谨想了想,起身离开房间,来到监控里的房间。
“你在找什么?”
女人没有回头,“不知道。”
白谨沉默片刻,“找人?”
女人回过头看向白谨,“为什么这么说?”
“这些水箱。”白谨看向水箱,“似乎用来装人正好。”
女人面部肌肉不自觉抽搐起来,她肉眼可见变得痛苦,“找找找找……找找”
白谨惊骇看着她。
女人的脸被无数条看不见的丝线一般的东西勒住,血肉一条条往里凹陷进去。她眼睛里也有,眼球被紧紧勒着,白谨往前一步,她看清了,她看清楚了——那是一条透明的线,看起来柔软又轻盈,勒在女人的眼球上,几乎将眼球勒爆。
“啊,”女人慢吞吞吐出新字音,表情慢慢收敛,那些丝线般的东西消失了一般,她的皮肤血肉恢复原样,眼球也变回正常的样子,“你猜错了,我不找什么人?”
白谨心脏猛跳,面色却不显露分毫,“不找吗?”
“不找。”
女人坚定地说。
“你,”白谨指着她的脸,“你在哭吗?”
女人愣了一下,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湿润的触感清晰可见,她茫然看着白谨。
白谨被盯着看,有种古怪的感觉,像是,她曾经就见过这人。
“你跟我来。”白谨忽然道,“我有一个猜想需要验证,如果你相信我,或许能让你知道你在找什么。”
“我没找什么。”女人不知道说给谁听,但她动作很利索跟上白谨。
白谨带着人来到休息室,将周围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监控,也没有人来这层,示意女人躺在单人床上。
白谨关上门,用撕成条的被单将女人手脚绑住,她没有解释,女人也没有问。
白谨摸了女人的匕首,严肃地望向女人的头,准确来说是女人的头顶。
从丝线出现到丝线痕迹消失,这个过程女人的反应来看,这东西似乎是控制女人的。
白谨不知道为什么,将丝线跟头顶血条联系在一起,这是一个毫无来由的想法。丝线的出现并不一定是跟血条有关,甚至这些丝线很有可能平时就隐藏在血肉之下,但是白谨有非常强烈的感觉。
“说起来我忘了问,怎么称呼?”
她半蹲下去,女人没有回答,或者说她回答不了,她开始不受控制挣扎起来,但是她的目光非常坚定看着白谨。
白谨没有安慰也没有解释,一只手死死按住女主的头,另一只手抚摸女人头顶上空,她什么都没有摸到。
白谨并不觉得挫败,她握着匕首猛地刺下去,她听到细小的声音,看到血条往下降了一截。
真是这样!
原来竟是这样!
她头顶的血条竟是从这来的!
白谨思绪万千,手下动作却不停顿,不断刺下数次后,血条无限度接近零,但又永远到不了零。
白谨知道血条不会清零,放弃了无休止地刺伤,匕首在手中翻转,白谨切肉般在女人头顶上切下去。
女人动作戛然而止,她昏了过去。
白谨看到女人头顶那管血条在空中转了一圈,又往女人头顶跑,当机立断拿起书桌上的试管,按着血条位置摸到冰凉滑软的东西,将东西塞进试管里。
看到血条一直在试管周围不在移动,白谨就确定这个看不见的东西无法离开试管了。
这个发现让白谨有种古怪的感觉,这个看不见的东西能轻而易举控制一个人的思维——可能女人不属于人,但它本体看起来却非常脆弱。
“我叫苗心。”
白谨闻声看过去,女人,不,苗心已经醒来了,正在打量白谨。
“你是玩家?”苗心问。
白谨不由怔住,“你是玩家!?”
这并不是白谨惊诧的原因,她惊诧的地方在于苗心恢复了玩家的记忆,或者说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