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戴饕餮纹面具的,没有胡凡那么难对付。
明天下午五点,狐眼劫匪与尤文雯见面时,由于整个团伙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台那边,这个时候,正是劫匪“大本营”的防御最为薄弱,注意力也最为分散的时候。
因此,是他们围剿劫匪大本营最好的时机。
明日傍晚,当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狐眼劫匪,登上他本文由企e群四二贰耳捂九伊死气整理上传选定要与尤文雯会面的天台时,他不会想到——即将到来的,不只是可以任他欺瞒拿捏的尤文雯,而是来自警方势力的两场交锋。
从天台上应对狐眼劫匪胡凡,到对劫匪大本营展开围剿,两条战线同时铺开。
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宋冥仅仅是坐在这张会议桌前,就仿佛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涌动的火药味。
目标一经明确,后续的策划筹备,便在紧锣密鼓中开始。只是这两件事情,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纵然其他的都先摁下不表,警方还需要面临一个最大的难题——
这一次,他们不能再以扮演尤文雯的方式,李代桃僵了。
因为,和上次在商场不同,狐眼劫匪此次将亲自到场,直接与尤文雯近距离接触。这也就导致,哪怕扮演者跟尤文雯本尊之间,只有一丝一毫的差别,所有的伪装在狐眼劫匪面前,也将全数失效。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这是他们接下来,不得不考虑的一个问题。
相比起警方的犹豫,尤文雯回答得异常果决:“我愿意明天下午去天台,配合你们。”
尤文雯主动答应出面迷惑狐眼劫匪后,存在的问题迎刃而解。这本该是件大好事,齐昭海听了,却只皱眉:“这实在太危险了,我们不能拿你的生命去冒险。”
“我知道危险,可是不管是谁扮成我,他都能认得出来。”尤文雯一改柔弱胆怯的性情,异常坚持:“这次只能我去。”
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是他们面前唯一的一条路。
尤文雯说得没错,但齐昭海硬是不肯松口:“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不管到了再怎样走投无路的地步,他们这一群穿警服的,也断断没有把一个受害者,再次送进龙潭虎穴里的道理。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回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
可尤文雯没有走。
她倔强地抬着头,站在那里,挡在齐队长身前的身影犹如一根苇草,纤细瘦弱,劲风一吹就能倒伏折断。然而,她的决心,跟蒲苇里抽出的纤维一样坚韧。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但是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们。”尤文雯明眸里弥漫起水汽,雾蒙蒙地笼在那双眼睛上。
她的唇瓣颤抖得很厉害:
“如果我这次不去,我是苟且偷生了,可是我不会安心的。那天的新闻报道我都看到了,因为我收了那条项链,银行里面二十多个人,除了那个孩子,全部都死了……他们都是因为我死的,死得那么惨,我现在只要一闭眼睛,看到的都是他们的血,还有那个躺在病床上还没痊愈的孩子。”
她间接害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尤文雯在内疚的折磨中想。
如果不让她做点什么,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请允许我去吧。”尤文雯眼含泪水,软下声音,用一种乞求的语调说道:“就当是我希望,能为那些死去的人,做一点……赎罪的事情吧。”
齐队长看着尤文雯决绝的神情,沉默良久。
最终,他答应下了这个请求,然后便绕开尤文雯,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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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海走后,宋冥却留了下来。
她凝视着尤文雯因为想及狐眼劫匪,而微微放大的瞳孔,意识到尤文雯还未放下这份爱意。不合时宜的爱情,注定危险,而宋冥所能做的,只有警示。
于是,宋冥像是看破了尤文雯心中所想一般,轻声开口:“反社会人格障碍在心理学上,还有另外一个称呼,你知道是什么吗?”
尤文雯咬着唇摇头。
“反社会人格,也被称作无情人格。”宋冥有意将“无情”二字咬得极重,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到仿佛生了棱刺,撕裂血肉,悠悠地往尤文雯心房里钻。
尤文雯忍不住捂住左胸。
那里,正翻起针扎一样的刺痛。
而宋冥告诫的话语,更如刀子似的,尖锐地往下切割:“所以,尤文雯,不管你究竟有多爱他,一旦发现他察觉不对,务必立刻离开,千万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