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摔在地上,碎裂成一地晶莹。
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往恋人的方向走去,却被赶来的樊甜恬给拦住了。
……
终于,最后一步还是到来了。阮文站在走廊的最尽头,终于再也忍不住回头的冲动。他抬起被手铐束缚的双手,死死扒拉住走廊门的门框,眼含热泪,以嘶哑的嗓音极大声地喊道:
“第十条,阮文永远爱林懿咏!永远!!一辈子!!!”
林懿咏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的最后一刻,彻底崩盘。她拼命冲上去,想要抱住阮文,却被赶来制止的警员死死拉住。
深色的走廊门彻底关上。
厚实的木门,把光线尽数挡在门外。
林懿咏看着走廊门后,阮文消失不见的身影,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剧烈的裂痛从左心房扩散至全身,林懿咏周围顿时围满了过来安慰她的人,她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她只知道,那个爱她的人不在了。
那十条保证,其实从未被忘却。
他们间的感情,更没有。
只是,这份罪责与痛苦,阮文只希望独自去扛。
.
之后的案件收尾部分,与宋冥的关系便不大了。
她没怎么介入。
不过宋冥听说,林懿咏托人把她制作的恋爱五周年纪念礼物,送进了关押阮文的看守所。这个做了一夜的礼物,最终还是以有别于预期的方式,送了出去。
虽然还没到开庭审判的时候,但宋冥听说,由于情有可原,以及含有自首情况,阮文大概会被从轻判处。与之相反的,是包括餐吧老板在内的,那些犯下累累罪行的人。他们中有助纣为虐的店员,也有家财万贯的嫖.客,但不管他们有钱与否,都将迎来法律的审判。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好消息——
云苹因为救治及时,恢复得很成功。没过多久,她就被通知可以出院回家。
出院那天,宋冥特地去看她。
云苹躺在吸满消毒水味的病床上,身子还有些虚弱。她的面色虽依旧有些苍白,被医院的白被单一衬,气色却已比先前好了太多。
这次来医院里,宋冥还见到了简尧。
简尧默默地站在云苹的病房外,隔着玻璃,用目光小心翼翼地描摹着云苹的容颜。他在玻璃前站的时间是如此之长,且期间都没有变换过姿势,要不是还有呼吸,宋冥几乎要疑心他已变成一尊塑像。
整个刑侦队都知道,在云苹住院期间,简副队每天就算再忙,也会抽时间出来,到医院里看她。
但当宋冥问,是否要帮他跟云苹说一声时,他只轻轻摇了摇头。
“你说,她要是知道,她是因为我才被绑架的,她会怨恨我吗?”简尧眼睑微垂,悄无声息地遮掩住眸中氤氲的酸涩。他望着玻璃对面的云苹,却不期然地,在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倒影中的那人不修边幅,疲倦不堪,带着深深的眼袋。
状态差到连他自己都认不得。
宋冥看了看这样的简尧,微笑道:“不亲自问问她,你怎么知道?”
简尧落寞苦笑。
他哪里是不问,他是不敢问。
万一云苹大病初愈,根本不想见到他呢?
见简尧这个心病根深蒂固,一时难以消散,宋冥也并不多劝,径直回病房陪云苹聊天解闷去了。
然而,宋冥虽然遵从简副队的意愿,没有向云苹透露此事。云苹却在一次转头时,蓦然发现了玻璃外的简副队:“你来啦?”
云苹笑靥灿烂。
简尧却仿佛避之不及,匆匆转身。
但,他还没走出两步,便被从背后伸过的一双手,拥进了少女温软的怀里。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云苹的衣角沾染着药水的苦涩,将他包裹的,却更多是温暖的馨香:“简尧,我从来都不觉得你连累了我。要不是你发现我失踪,过来救我,我根本活不到现在。而且,你这个职业的危险性,我早就知道了,要是怕,我根本不敢爱上你。”
在爱上简尧的时候,她就已经设想过最坏的结局。
云苹不是不怕死。
只是,在这份爱情写下之初,她就已经明了——一份太过坚定的爱情,是死亡也难以撼动的。
所以,不必愧疚。
“我认定你了,别想逃走啊。”云苹唇瓣贴着简尧的耳垂,语调轻快地威胁。咬字时,作乱的气流时不时流窜过简尧的耳廓,试图往他耳内钻,颇不安分。
而简尧的回应,是回身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