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应淮却平静地道:“说完了?”
“……什么?”
裴应淮低头,淡淡开口:“这些话我建议你还是等到他清醒的时候再说吧,我先带他回去了。”
贺延顿时像是一拳打在了海绵上,心底陡升起一股无力感。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垂眸,还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他低下头,终于还是给予了回应,俯身在少年的唇.瓣上印了一下。
男人低声哄道:“舟舟,你乖一点,回去给你奖励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奖励”刺激到了牧听舟的神志,少年瞪圆了晶亮的眼睛,乖乖地搂着他的脖子,趴在裴应淮的肩膀上不动了。
贺延听见裴应淮抱起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微凉的唇在牧听舟耳畔停顿了片刻。
随后,牧听舟这才稍稍打起精神,抬起耷拉的眼皮,在贺延的注视下,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贺延:“……”
徐清影跟在裴应淮的身后姗姗来迟,即便是只听到了最后的两句话,也差不多将事情的原貌还原了个七七八八。
他欲言又止地望着裴应淮的背影,又看了看趴在他肩膀上喘息的少年,最终还是没有叫住他们,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贺延的肩膀:“兄弟……”
贺延闷声打断道:“我还是不甘心。”
“师兄最难过的那几段时日都是在幽冥度过的,我和裴应淮都不曾在他的身边陪伴,可为什么现在落在后面的人是我?”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难道是因为先前裴应淮失去修为的事情?我知师兄一向心软,裴应淮定是趁他心软之时趁虚而入的!倘若我也……”
“贺延!”
徐清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厉声打断贺延的自言自语,偏头看着他赤红的双眼,神色无奈,他嘴唇动了动。
“幽冥的环境向来恶劣,虽说是被魔修们成为修炼圣地,可那也是在牧听舟去往幽冥的三年之后了。”
“他当时被送往幽冥的时候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又觉得他是凭什么在那个从未被踏足的地上,能安然无虞地度过了三年的时间,甚至还重新修炼恢复至鼎盛时期的?”
回到临安峰时,牧听舟的脑袋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
好在裴应淮即使给他输了一道灵力,他才勉强缓回了神。
嗓子干得要命,几乎都说不出话来,牧听舟只能一个劲地扯着裴应淮的衣袖,无力地动了动唇。
裴应淮仿佛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举起杯盏凑到他的嘴边,壶嘴扬起。
牧听舟本能地张开口去接。
紧接着,他就被这股熟悉的辛辣味呛到了。
烧喉般的酒意再次顺着喉咙一路烧进了胃里,牧听舟呛咳两声,双颊坨红,哑声道:“你,你想杀了我吗?”
他低垂着脑袋,根本看不清面前男人的神情,只能从他低哑的嗓音中听出一丝不对劲来。
“先前我同你说不可饮酒,你并没有听见去。”他的声音中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凉薄地开口,“如今酒意已经渗透进了你的经脉之中,强行逆转有可能会引起魔气絮乱。”
“……”牧听舟颓了,他瞌上了眼睑,热浪一波波地再次涌来,他只能调整呼吸,想要借此来压制体内燥热的魔气。
有一股非常熟悉的魔气不同于其他顺着经脉流淌,而是竟然一股脑地朝着下半身涌去。
牧听舟猛地睁开眼睛:“?!”
“等等——”
他突然想起来,魔修向来纵欲的根本原因,就是体内无法平息的沸腾魔气!
虽然他从未行事过男女之事,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他不知是被羞的还是燥得,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想要翻个身遮住那处的异样,却被男人无情地攥住了手腕。
那道声音意味深长:“躲什么?”
“你想的都是些什么破烂方法!”牧听舟哑声抗议,可手腕上传来的体温将他体内躁动的魔气压了些许,使得牧听舟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强压住心底想要再一次靠近的悸动。
“……”
燥热感一滚又一滚地朝他袭来,直至最终将所有的理智全部吞没,少年轻哼一声,滚烫的掌心贴近裴应淮的脸侧,烫得他心底一颤。
“舟舟……”
裴应淮喟叹一声,完全将少年揽至了怀中。
牧听舟跨坐在他的身上,意乱情迷地胡乱蹭来蹭去,掌心贴在裴应淮的脸上,力道稍许强硬地将他的脸别了过来,凑了上去,滚烫的气息倾吐在裴应淮的唇角。
男人的眸色瞬间一暗。
他纵容着少年的一举一动,指尖勾起他鬓角一缕打湿的碎发,摩挲着他的脸侧,以一种近乎诱哄般伏在他的耳畔轻声道:“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