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听舟对于戚竹口中有些奇葩的老爹充满了好奇:“那既然大伙都看不懂,为啥他还会要用这种方式,不就本末倒置了?”
听他说完这句话后,戚竹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对哦,不过每一次我老爹都会派人将信送过来,一般送信的人都会刻意交代事情,我平时哪怕不看信中写的什么也基本上都能明白我老爹的意思了,这一次怎么没人……”
他尾音还未落下,周遭的环境猛地一颤,与此同时,牧听舟与裴应淮一同抬起头,前者神情微微紧绷。
戚竹倒是被这突发事件给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不知何时,就连巷口的吵闹声也在逐渐远去,无声无息地结界从他们脚下陡然张开,连同三人一起,将整个暗巷尽数包裹,
戚竹卧槽了一声,像是想起来什么,赶忙为自己辩解:“等等,这可真的跟我没关系!你看,我自己都在这个玩意里面!”
牧听舟脸上的笑意有些冷,他余光扫过暗巷的深处,故意上前一步接近戚竹,压低声音道:“如果你是故意将我们带进巷子中,再和其他人一同联手将我和我师兄一网打尽的怎么办?”
“怎么可能!”
戚竹现在是越解释越乱,周边昏暗的环境给牧听舟的侧脸贴上了一层阴影,莫名给他添上了几分阴冷的味道,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先前被摁在地上暴揍的那场景。他连声摇头后退:“况且,我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意义?”牧听舟嗤笑一声,“能有什么意义?在万鹿山上即便是想要同手也碍于贺长老的律令无法动手,最容易的办法不就是与我套近乎将我骗下山再动手吗?”
“谁人不知先前与你起冲突的就是我?”
恰好此时裴应淮也收回了视线,淡淡地看了戚竹一眼。
像这样的双重压力降下来,戚竹百口莫辩,他神情慌张,脸上犹豫了良久,像是终于要下定决心将某件事情全盘脱出时,一抹利光从暗巷深处骤然起来,打破了三人只见微妙的平衡。
“少爷,不必与此人多说什么!”
只听见一声咆哮,原先躲在暗处的黑影突然出现,猛地朝牧听舟所在之地扑了过去。
他的速度极快,肉眼根本来不及反应,可牧听舟从一开始就留了个心眼防备身后,轻轻松松地便侧身躲了过去。
黑影扑了个空,挡在了牧听舟与戚竹之间,跟一堵肉墙似的。
戚竹被吓了一跳:“什么玩意!”
牧听舟依旧眉眼弯弯,对眼前这一切仿佛早有预料,目光落在了挡在戚竹面前的那个黑影身上,戏谑地说:“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出来呢。”
面前的这个黑影有着狭长的四肢,精瘦的肌肉均匀地分布在他的四肢上,其中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显得格外有力。
尤其是那一双在黑暗中幽幽闪烁着绿光的竖瞳,宛若一只紧盯着猎物冷血野兽,使人不寒而栗。
如果是阮星宇,估计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了。
可惜他遇见的不是两个正常人。
裴应淮神情蓦地冷了下来,他的耐心早在黑影试图背袭牧听舟时就已经消耗殆尽了。他蓦地朝前一步,修为毫无保留地展开,泰山压顶般地威压当
头落在那个黑影身上,那黑影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垮了一大截,哇地一下吐出好大一口血。
只是那喷溅在地上的血渍,竟然是暗紫色的!
牧听舟从裴应淮身后探出了个脑袋,嚯了一声:“百闻不如一见,原来妖族的血当真是紫色的。”
黑影强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无奈面对裴应淮无情的攻势,他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嘶吼想要从地上挣扎着站起。
直到头顶的夕阳西下,残留的一抹日光施舍般投射进暗巷之中,才让一直置身事外魂不守舍的戚竹看清了面前的黑影。
那算是一个人,又不算是,毕竟人是不会四肢着地行走的,茂密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容,从发丝的缝隙之间可以看清此人拥有一双暗绿色的瞳眸。
他是一只返祖的妖族,拥有十分纯净的妖族之血,纯拼力量几乎在整个妖族之中无人能敌。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碰了个壁。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了戚竹的耳中:“少爷……您……退后……”
牧听舟好心地拍了拍裴应淮的手臂,打趣道:“行啦师兄,别太着急,你的情债就在那里也不会跑,总不能把老账新账都算在人家头上吧?”
“搞得好像我们才是那个反派一样,你说说这和你的身份多不符合。”他拍了拍裴应淮的肩膀,给他使了个颜色。
后者瞬间就心领神会,有些无奈地松了口,警告地捏了捏他的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