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期待的是成为舞台上最闪亮的歌星,嫁入顶流家族,怀上那群人的孩子。
但因为他的诞生,一切都化作了泡影,长达数月的养胎生子,让她在这瞬息万变的名利场里没了踪影,尤其是生下他以后身材和容貌快速变垮,更让她崩溃。
她恨不得杀了他。
但没想到,卡特自己都想不通自己命这么硬,像个怪物一样克所有人,他把他的亲生母亲克死了。
他现在还记得年幼,还没桌子高的时候,他的母亲仇恨他的眼神,她拿着一根长绳勒在他的脖颈上,狠狠用力。
那时的他小脸憋的通红,却一声不吭。
也许死了更好。
但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在他窒息而死的前一秒,天花板陡然坍塌砸在了女人身上,巨大的石块砸下,女人的身体顺间就像一摊烂泥,血和肉沫浇满他的全身。
他是个怪物。
周围跑过来的人们对他指指点点,看他就像是弑母的凶手。
卡特也从恐惧,害怕,难过逐渐变得麻木。
仿佛自己都在默认,他就是个怪物,连感情都没有的怪物。
但在他十岁时,他被收养了,是剧院里著名的女星。
她被誉为剧院中唯一盛开的红玫瑰,穿着漂亮的红裙子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像一个真正的母亲对待他,没有嫌弃他像灾难一般给人们带来不幸,把最好的给他,卡特不得不承认那两年是他过得最幸福的两年,他仿佛也成了有母亲被母亲疼爱的孩子。
所以他眷恋这份亲情,为他的母亲做出很多相似的人偶,越来越精湛。
但这都不过是假象!
像镜湖水月,只需要轻轻一点,他们看似美好的倒影就会立马变得扭曲恐怖。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让我回去,你们也看到了啊,我对小孩子很有耐心啊!”
“你看,他就算是个扫把星我都对他这么好,我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不让我回去,为什么不让我看我的儿子们?!”
卡特躲在墙后,像个暗地里的偷窥者,看着母亲站在西里尔家族的别墅前哭求着。
她穿着红裙子跪坐在地上,身前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豪绅,他们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露出残忍又恶劣的笑容。
“你本来就是偷爬上床的,伯爵有自己的未婚妻,身份高贵,难道你想你生下的两个儿子盖上伯爵私生子的名声?”
“你最好滚远些,我们可从来没说让你回来,是你身份卑贱,贪图钱权,不是你照顾个小杂种就能轻易弥补的。”
那群豪绅留下几句冷嘲热讽,便信步踏入西里尔伯爵的府邸,留下红裙女人无助哭泣。
卡特默默看着,心像一块坚冰般麻木而冰冷,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即使被万箭穿心,即使被他以为的母亲也把他当做杂种和不幸。
他麻木地藏在黑暗里,一声不发,似乎只要蜷缩在黑暗里就可以躲过一劫,躲过母亲暴风雨一般的咒骂,躲过抛弃。
像一滩烂泥。
卡特绿色眸子掩盖着一层厚厚的阴霾,那里从来都是多云和暴雨,没有晴天的出现。
直到一场大火出现。
红色裙摆和燃烧的火焰一起绽放,红玫瑰在自我燃烧,在烈火内哭泣。
剧院被一把大火轰然点着,他们逃的很快,转眼舞台上还是观众席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存在,只有他被绑在舞台高耸的柱子上,伴随着烈火熊熊燃烧。
女人高声的咒骂,对命运大骂不公,狰狞扭曲的模样像极了卡特记忆里过去的一个人。
和他的亲生母亲一样,在咒骂着命运对她们的残忍。
卡特沉默着,在越来越高的温度里死寂着,可笑的是作为命运最厌恶的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死了也好。
卡特的视线不再聚焦,默然地盯着地上的跳跃的火焰。
但命运似乎一次又一次嘲弄他。
明明每次都让他陷入困境,却又带他出困境,再陷入更恐怖的困境里。
红色裙子扑进了火焰,女人被燃烧殆尽。
而他却被仿佛被死神遗忘,一场熊熊烈火竟然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浇灭了,只有天花板上掉落的木炭砸在了上半张脸上。
烧成了不可磨灭的丑陋疤痕。
自此,他彻底成为了克死其他人的怪物,没人敢靠近他,就连觊觎他能力的院长都惴惴不安地离他很远。
他们鄙夷而嫌弃地看着他。
像在看一摊烂泥。
卡特的眼睛里再也没了多云,只有永不停歇的暴雨,雾霾掩盖了青翠的绿色,让那一抹生机成为了死寂。
直到......
那一道吻。
柔软的唇瓣带着湿润的温度印在了经久干涩的伤疤上,宛如鳄鱼皮的烧伤蠕动着,贪婪地渴求着那一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