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他又听见了一声低笑。
额头被温柔的亲了亲。
燕南槿窝在男人温热的怀抱里,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冷风,浑身暖融融的,舒服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一觉睡醒, 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寒风吹过,枯树垂着光秃秃的枝桠,燕南槿又在温暖的被窝里躺了许久才起床。
他换了件明叙给他新买的衣服,是件学生装, 下了楼以后正看见坐在客厅内看着书的男人。
意外的沈彦不在家
沈彦这两天一直待在家里,家里的事也慢慢放在放到了沈彦手里,但外面的公务还是由明叙处理,所以沈彦跟着出去接受一些事情,二少爷虽然看着游手好闲,但其实也会跟着明叙出去处理事务。
年关将至,延城却有些不太平,包括明府都背着人命案,所以哪都不安全。
听说隔壁城接连出了几起凶杀案,手段极其残忍, 死的还都是商会里的商人。
燕南槿不知道这件事和湖里的尸体有什么关系,但和商户有关,他就不由想着,那具落水尸体会不会是商户,触及到了明家底线,所以被淹死抛尸呢?
他想着,走下楼,却不知自己又收获了一大批视线和目光。
燕南槿穿着蓝色的女学生服饰,上面编织着雪白的狐狸毛,像个再漂亮不过的女学生,雪肤黑发、乌眉长睫,清纯又欲气,肿胀饱满的唇瓣依旧有被男人重重亲吻的痕迹。
燕南槿寻思了一会,还是决定去后院再看看,说不定能探索到什么东西来。
拍板便去了后院,疯女人的动静似乎没了,应该是还在睡觉。
燕南槿顺着后院的池塘走了一圈,突然发现边沿有血痕。
池塘边沿处,被茂密草丛掩盖,只有细细的一丝,不细看就像是暗红色的海草依附在池塘边上。
燕南槿蹲下身,怀疑是落水尸体的痕迹,是先被痛击,流了血才被扔进河里吗?
青年打量着池塘水,里面意外很清澈。
连里面的鱼都能看见。
燕南槿看着水面上他清澈的倒影,人影幢幢,波动间第二个人影陡然出现了。
微笑着的女人站在燕南槿身后,只露出一个头和长发的影子飘荡在河面上。
有些可怖。
燕南槿和水里的人影对视几秒,猛的回头。
果然,是那个疯女人。
女人披散着头发,牙齿间还有血丝,像是吃了生肉的野兽,口齿间吐露着血腥气息。
她微笑着,像是在玩什么游戏,拍着手开心道。
“骗到了,骗到了....”她像小孩一样竟然转起了圈。
燕南槿站起身,他倒是对眼前的疯子没什么感觉,在末日里总是有疯子的,被组资源逼疯,被人逼疯。
太多了,数不过来。
“你知道那尸体在哪?说吧,哪呢?”
燕南槿冷冷问着,他抱着手臂完全不带一丝留情。
女疯子停了下来,歪着头,她看起来也约莫不过三十多岁,虽然被折磨的憔悴枯槁,但意外地能看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柳叶眉,桃花眼,模样算的上出挑。
不知道是为什么成了疯子。
还不受沈彦待见,竟然被关在了破小的柴屋里。
但燕南槿向来没什么同情心,他虽不杀老弱妇孺,但是不代表他是什么好人。
女疯子转了转眼,突然嘿嘿笑道。
“我当然知道在哪.....你知道明家二少爷吧?”女人像是突然正常了,神秘兮兮地说着。
燕南槿皱了皱眉,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到明子琅了。
他第一眼见的也是明子琅。
“尸体在他那,你去问他吧。”
二楼某间偏僻的客房内。
灯光开的昏暗,窗帘紧闭,透过细微的缝隙能看见外面还在下的冬雨。
年关降至, 延城的气氛越发热闹。
长街两旁的小商贩往往天才擦黑就收拾了东西归家。
北风凛冽呼啸,刮起地面上干枯的树叶枝条。
老爷车驶在宽阔寂静的马路上,能听见冷风吹过车门发出的闷响。
路边穿着粗布短袄的行人们行色匆匆, 低头捂紧衣服,就连精壮魁梧的黄包车汉子们也都三五成群的聚到一处,一边抽旱烟一边观察着四周的人群。
明叙带着沈彦去了银行,明子琅则没什么兴趣跟上去,便索性回了家。
北方的天冷的刺骨,哈出的气大团大团的,明子琅还骚包地穿着自己的棕色大衣,利落之余像个富家公子般轻佻傲慢。
他去了酒馆,脑子里不知在惦记谁,总之不知道是谁。
去了一个英国人开的酒馆,里面的酒到底有些烈,喝多了就会上头。
明子琅自称千杯不醉,喝的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但他知道自己醉了,不然脑子一片混沌中只能看到那雪白小脸,和穿着旗袍的勾人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