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情绪在刹那被抽离，他像个呆子，愣愣地望着高台上的神，骤然丧失听觉与语言。
什么言语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还有他所看到的景色。
他一生中见到的一切风景都无法比拟。
神座上，神清冷疏离，明明只隔几十米，却让人觉得两人中间隔了条银河。
“嘶……”
“有点冷了……”
倏然，门口传来声音。
蒋书晨这才如梦初醒，睫羽颤了颤，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口，瞳孔映入一道黑色的身影，脸色骤然微白。
只穿着黑色长衫的青年站在门口，乌黑的长发自然垂落，遮挡住大半面容，看不清长相，但从那双裸.露在空气中白到发光又修长漂亮的腿来看，绝对也是个美人。
对上蒋书晨的目光，青年捏着长到腕口的袖子，略微歪了歪头：“……咦，有客人。”
蒋书晨脸色更差了。
他可从没听说过天空之城里还有除了主神以外的人在，而且还是……这么低.俗的男人。
只穿一件黑色长衬衫，装扮成软糯又不失性感，如同一只勾人的黑猫……这种人设，真是又贱又低级。
眼底闪过一丝鄙夷，蒋书晨脸色略微收敛，轻声问：“您是……”
然而，对方却没有看他，反而看向神座上的男人，用略带撒娇的语气说：“主神，我饿了。”撒谎的。
神座上的男人冷漠地盯着他，并未吭声。
可脑海里早就吵起来了。
〔为什么穿得这么少？！〕
〔这里还有外人在，不知廉耻！快穿上衣服？〕
〔嗤，不知是来勾引吾，还是来勾引他的……那个小白脸，模样可不如吾。〕
〔让他穿上衣服！不准在别人面前如此暴露！〕
脑袋吵得快裂开了，可男人依旧面无表情，清冷的目光注视着唐衿没有说话。
时间一点点流逝，唐衿有点尴尬，正打算说点什么，旁边的蒋书晨开口了：“请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他弯起嘴角，露出礼貌的笑容，一双狐狸眼里却尽是算计与打量：“天空之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哪怕是我，也是借着第一名的名号才能上来一趟，不知先生……有何功绩？”
唐衿扭头看向蒋书晨，注意到他眼中隐藏的敌意，也跟着笑起来：“没有功绩，硬要说来到这里的缘由……那就是长得比较好看吧。”
〔嗤，倒是有点自知之明。〕主神脑海里的声音又在响。
〔啊……如此自信的小家伙，更迷人了。〕
〔你哑巴了吗？还不让他穿好衣服！〕
主神：……
好看？
蒋书晨忍不住弯起嘲讽的嘴角。再好看，能有他好看？
“哦？那不如，”他说：“把头发撩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出去。”清冷的声音陡然打断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第302章 妒火
起初，两人都是一怔。
当发现主神是看着唐衿说的时候，蒋书晨微微一笑：“这位先生，低劣的手段还是少用为妙，毕竟主神……与凡人不同。”
这话是在赤裸裸地嘲讽唐衿上不了台面。
唐衿也不在意，这招别人用不行，但他用……可未必不可能。
他没理蒋书晨，而且好脾气地对主神笑道：“那我先回房间，反正有点冷。”
被无视的蒋书晨眼神一沉，嘴角还挂着笑意。
唐衿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又回头：“对了主神，有客人来了，要不要倒杯茶水？”
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更加让蒋书晨不爽，不等主神回答， 他立马回绝：“不用了，我不喜欢喝茶，我还有要是，能麻烦回避一下吗？”
他这次连先生都不喊了。
唐衿依旧没理会他，见主神真不理自己，这才离开。
回到卧室，唐衿这才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穿上，脸上没有表情，漆黑的眸子装满心事。
他穿好衣服出了门，转身投入黑暗之中。
……
月光皎洁。
唐衿站在后花园的一片土地上，这边土地干枯落寞，没有生命，灰蒙蒙的，只是晃眼一看，好似还能看到枯萎的花径。
当然，这些只是他的错觉。
周围都是一片绿意盎然，只有这片土地死气沉沉，似被人厌弃。
唐衿看了许久，眼底深处流露出一丝怀念，旋即又被忧伤覆盖，丝毫没察觉到身后人影晃动。
几秒后，他才感应到空气中的细微异样，收敛起情绪，回头便看到蒋书晨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看着自己。
“看来，你还是能穿好衣服的。”
蒋书晨被抓到偷看也不在意，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睛也流露出高高在上的蔑视与鄙夷。
如果说在主神面前他还会收敛，但现在只有唐衿，便可以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