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次亚苏攀住墙壁,把脑袋露过来,要长篇大论的时候,说了声“成交”。
两人的合作是从那时开始的。秦时负责投资、找原料,亚苏负责经营。
然而一个新事物并不是很容易就能推广的,虫族的虫并不爱吃糖,亚苏调整了很多次方案,向新的方向发展。但前两年,他们的确一直在亏本。
在漫长的看不到希望的黑暗中,亚苏有些沮丧,甚至一度想要放弃。
秦时知道他是怕连累自己。
但那时秦时已经好很多了,他的性格不再那么冷,而是温和随性了很多,也不再那么在意得失。
在亚苏“还要继续吗”的苦闷疑问中,秦时语气无所谓,懒懒的:“继续啊,我人傻钱多。”
只有这一次。后来再难,亚苏也没有说过要放弃。每一次失败,他都执拗的看向秦时,眼睛很清澈:“我觉得我能行。”
亚苏性格中的温柔和坚韧,曾无数次震撼到过秦时,也在无形中一次又一次塑造他的生命。
他们一直继续着。直到那个蓝莓味的大白菜横空出世,一切迅速有了转机,越来越好了……
他跟亚苏的友谊也维持下来。
秦时想了很多,最后只挑了几句重点,简短的回答谢钧:“好多年了。一开始是合作伙伴,后来就水到渠成地变成朋友了。”
谢钧本来也是为了转移话题,听了秦时的回答也不欲多问,他已经知道了他最想知道的答案了。只是往楼上走:“不早了,睡了。”
秦时目送谢钧离开后,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着手中丑不拉几的断枝花,有些惆怅:放着吧,被丑得眼睛疼;扔了吧, 他又舍不得。
最后灵光一闪,招手把小金刚叫下来,把花插在小金刚圆滚滚的脑袋上,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早上五点,秦时就醒了。他现在已经可以无所畏惧的做任何饭了,毕竟他拥有亚苏寄来的大糯米糖。
吃完了饭,秦时贱兮兮的坑了小金刚一把后,两人整理一番衣装,就驾驶飞行器去了二皇子的王宫。
殿内蒙着名贵的鲜艳绿纱,陈列着各种精巧的酒杯饰器,桌案上摆的全是无极山产的、价值万金的美酒,奢靡至极,隆重至极,足以看出王宫的主人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殿中虫很多,很热闹。只是大皇子没来,不过也在意料之内。
虫族的婚礼跟地球的不同。虫族以绿色为贵,其次是金色。而绿叶衬红花,绿为贵,红便为最次了。婚礼时,若是雌君或高级的雌侍,从来都是身着绿色华服。
不需要行礼,不需要对拜,不需要承诺,只需要一对新虫向宾客敬酒。酒越昂贵,雄虫喝的越多,那么婚后雌虫的地位就越高,越能受到其他雄虫的重视和礼待。
洛川已经跟周围的贵族雄虫喝过一轮酒了,恰好看到秦时和谢钧过来,便走上去,明明是个笑面狐狸,看起来却又矜贵疏离,他把酒杯递过去,先不紧不慢的客套一句:“秦时阁下近来可好啊。”
秦时跟他喝了一杯,把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并不客套:“还算不错。”
洛川看出秦时不想跟他绕来绕去,便直切主题,眼神看着漫不经心,实则豺狼虎豹一样,紧紧盯着秦时的眼睛,像观察,又像威慑。然而问出的问题却又显得平常:“这周日下午5点,我要举行宴会,宴请好友,来吗?”
这个问题摆明是想让秦时站队。老皇帝已经快死了。洛川是要秦时选,是帮他,还是大皇子。
秦时却好像没有听出言外之意般,倒了一杯红酒,慢悠悠的喝了两口,眼睛迎上洛川的目光,笑了下:“我这个人不喜欢宴会。不想去。”
谢钧的心震了下,有些诧异,整个虫族几乎每个虫都断定,王位之中秦家一定会支持二皇子。
然而气氛并没有僵下来,两人又攀谈几句,互敬一杯,秦时才示意离开。
谢钧不明白,也没想着要把疑问藏在心里:“你跟二皇子不像传闻中那样交情匪浅。”
秦时并不惊讶谢钧的问题,只是笑笑:“嗯……利益伙伴关系。”
这种利益关系,放在任何虫身上都不惊讶,但是在秦时这样性格洒脱坦荡的虫身上,便让虫出乎意料。
谢钧还是那张“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弄死你”的冷脸,口中却继续问:“为什么?”
秦时挑了挑眉,没想到谢钧会问下去,低下头笑眼看谢钧,语气带着兴致勃勃的好玩儿:“能把利用我这件事做得这么完美而纯熟的,他是第二个。挺有意思。”
秦时有时也觉得奇怪,明明性格迥然不同,人生方向也迥然不同,也知道对方是心存利用毫无感情。但是却偏偏觉得跟这个人相处起来就是轻松又很舒服。他不懂到底是什么原理,只是,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在乎对方是否是利用了,反正他又不是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