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谢风华赠给居灵槎一把可以抗一次雷劫的古伞,那把伞已算是顶级的法器,千万上亿都是少的。而这朵红莲已经硬生生抗下十道雷劫还完好无损,足以见得谢风华在阵法方面的天资到了何等地步。
如果不是他恋爱脑,凭这在阵法上的天赋,绝对可以说是上天的亲儿子。
百花神伸直了腿一点没有神仙架子的坐在地上,粗壮的藤蔓生长缠绕,在她背后扭曲成最舒适的弧度让她倚靠:“爱念说多了不过一种心思,它和友情亲情一样,不过是想要让自己融入在茫茫众生里罢了,这世间需要情爱。”
白文进似笑非笑,挺惋惜地叹口气:“花神,他可为了复活你把魂魄都搭上了。”
哦豁,大瓜。
不远处偷听的居灵槎放缓了啃果子的速度,耳朵支棱起来,默默挪了挪爪子想要听得更多。
南宫竹庄和康明作为行动主领人,不可能在这里闲着光看谢风华挨雷劈,而且一堆受害人还需要他们负责,带着小妖崽们率先离开往最近的妖族医院做检查了。
至于居灵槎和俞上林两人,说是身体无碍想要看着谢风华死透。随行队医确认这两人身体都非常康健后,南宫竹庄留下一个人看着,自己先带人离开。在这种时候,他先是南宫部长,然后才是俞上林的父亲。
柳浅浅自然注意到了这只还留在这里的小狙如,笑着对狙如招招手示意居灵槎过来。
沉迷听八卦的小鼠瞧瞧俞上林的脸色犹豫半秒,果断抛弃了他咬着果子一路跑到百花神怀里。而幽怨的俞上林只能移了移位置,坐在一个离百花神不远但也不会侵犯安全距离的位置等居灵槎听完八卦回来。
毕竟小鼠对外人的好奇都只是暂时的,他这才是永远的家。
柳浅浅一下一下摸着小鼠的背,目光远望,嘴角微微勾起,像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相爱之人确实值得怀恋。”
但也仅仅怀恋而已。
当初下凡只是过道劫,谢风华可以说是她的一段美好记忆,但她不会为了那么点温暖怀恋就放弃了自己的神位。
成神者皆情感淡漠,因为情感而心思动摇的那些都已经不是神了。
两位神仙聊得开心,趴在神仙怀里任rua的居灵槎听得很晕。
已知,复活一个人是要这个人魂魄和肉身都在的,而如果谢风华复活的人是柳浅浅的肉身的话……那具肉身里的魂魄是谁?
柳浅浅就在这里,居灵槎虽然只是个小妖,但大概清楚她身上并没有一点损伤。
所以谢风华到底在复活谁?
……
“成神者淡漠,这确实。”白文进说:“眼前事物都能看的开才算是真正爱上一个人。”
柳浅浅伸手自怀中又掏出一罐酒,调侃道:“那边已经盯了很久了,不叫过来?”
白文进坚定摇头:“不,酒已经喝了,回去该面对的都要面对,与其把他喊过来喝的不尽兴,不如让他在那里蹲着吹风。”
隔壁山头蹲在树枝上的一只白狐默默团了团身子,并张嘴吃下一大口冷风。
今晚就把埋得那堆酒挖出来,让自家仙长全身都尝尝味道。
白文进不想多谈因为一个人类现在草木皆兵的某位族长,他对于红莲里面那个魂魄更感兴趣:“里面的小孩能活吗?”
柳浅浅随手拽下来六片花瓣在空中一扔,下一刻花瓣定格在她面前,视周围灵流于无物:“熬过此劫便有一线生机,但谢风华肯定没了。”
话音未落,一道细雷靠近这边,警告性的在两个神面前打了个电花。
柳浅浅这才想起来周围有凡人,捂嘴歉意道:“说多了,当真一点也谈不得。”
“无事,被罚下凡你心里不怨他吗?”
既然涉及天机的事不可闲谈,白文进便另换了个话题。他们不能讲将来,已经定下的事情倒是可以随意谈论。
“有何可怨?”柳浅浅拨弄手中狙如软乎乎的小耳朵,兴致一来给小鼠插了满头的花:“情劫分爱怨两回,若是没有他这一遭,我也该再下凡一趟,如此还要谢谢他。人间多了很多东西,我盼好久了。朝夕也想下来,但她劫难历完,最近事务又忙没法陪我。”
白文进面色赫然:“我来日情劫不知落在什么时候。”
“啊?”柳浅浅眨眨眼:“你的情劫已经完了。一爱一怨都已过了,你这轮九尾狐的气运当真好。”
狐族的仙长不是每任都能成神的,说来白文进也算被天道眷顾了。情劫最难,而他在道心最稳固的初始就经历过了,不愧九尾狐神福神的地位。
只是白文进低头思索:“那个凡人……我从未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