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灵槎瞧他一眼，看他没有什么表示，心里委屈但又想不明白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委屈从哪儿来，干脆把脸一别不看他。
电梯在此刻打开，居灵槎低着头就要往里面走，俞上林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勾住他的衣服角。
“灵槎……”
居灵槎有点期待的扭头，等着俞上林说什么，没想到俞上林点点电梯里面，忍笑道：“有人，等人家出来。”
电梯里低着头的人好像也被这句话惊醒了，猛得抬头：“上林？”
电梯里外的人纷纷一愣，低头沉思那人赫然是从绑架案结束后就没见到过的白瑞！居小亿看这场面，侧身让白瑞出来叮嘱居灵槎：
“我在楼下车里等你，今天没有其他事情，不急。”
那是让这帮小孩子慢慢谈的意思，但也不能谈太久。
在电梯门快要碰上的瞬间，居小亿想起一件事：“你朋友在326，想看的话去看看吧，应该醒了。”
居灵槎反应了一会儿自己朋友是谁，哦，自己班的学委，当初被绑架人里面没有他，被谢风华抽了一魂防止说出些不该说的，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偏头看了眼悬在走廊中央的时针屏幕，说事顺利的话来得及去看看学委。
于是白瑞被俩人拎到应急通道里紧急提问。
俞上林：“你现在怎么样了？心理医生看了吗？”
就当初白瑞那个样子，尽管他身上没有半点伤，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受到的打击极大。不然谁会上直升机的时候一头撞飞机楼梯上？
身上的伤口简单，可心病难医。
俞上林到觉得自己这朋友还不如瘸个胳膊腿什么的。平日里阳光开朗的青年现在一副死气沉沉不知今夕何夕，下一秒踩着围栏去跳楼的样子，任谁看了都难受。
居灵槎戳戳白瑞，小声劝他：“讳疾忌医不对的，心病也算。”
那死老鬼，什么时候不能说八卦非要那时候说？这下好了，绑架原本就让小孩儿心思不定，又被那么大一件事冲击，现在不傻都算心态强健了！
白瑞低头苦笑一声，放下手中来看望的礼品，双手一搓脸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仰头看着居灵槎道：“灵槎……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录像？”
白文进和谢风华一妖一鬼打斗的时候白瑞还在展余市没有跟着大部队回昭平市，因为受伤的人员和军人太多，他身上没什么伤口，肯定是紧着状况紧急的人来。
是以他当时看到了九尾狐通天彻地的法相，一眼就知道，就是梦里那位……青年。
他知道居灵槎喜欢拍东西，不管用光机还是妖的一些东西，这只小鼠经常兴致上头随手把周围事物记录下来。
白瑞有一次不经意瞟到一眼他整理相册，其中一个叫小孩儿的相册里有着五千多张各个角度的俞上林。
……
听了这话居灵槎一愣，白瑞看他表情怔愣，猜测录像已经被特管局划为保密证据了，装作无所谓的一挑嘴：“抱歉，冒犯了……我只是想要见一眼……我母亲的样子。有照片也行，我只想看一眼。”
看一眼，那位只在他幼时梦里出现的青年。
白瑞深深低下头，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小时候就没对梦里那个青年再多一点点的好奇心，为什么小时候那么乖？
也许当初自己再闹腾一点，可能就跟小说里讲得一样，误打误撞进了个密室，碰到一位或温柔或冷淡的人……妖。
也许呢……
“嘶——保密不能外传。”
居灵槎嘴飕飕吸凉气，他观察一下楼梯间的监控，跟俞上林使个眼色，俞上林默契的和他一起走到白瑞近旁，人为形成监控死角。
白瑞对此丝毫未觉，他狠狠抓了几下头发准备起身：“实在很抱歉，我这就”
居灵槎搭在他肩膀上，手掌发力把他按下去：“嘘——我给你看看我当时拍的风景啊！”
说完还眨巴两下眼，作为公子哥里和所有人都保持了合适狐朋狗友距离的交际花，白少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居灵槎是什么意思，当下眼眶泛红漫出泪意，颤声道：“好……好，看看风景。”
居灵槎伸手调出光机，真就给白瑞看了几张他在山头无聊时拍的风景照。
反正拍照不用网，就算灵流暴动也照样能用。
白瑞看到照片里只有几片衣角或者手指的细节，连呼吸都不敢加重，仔细看着，生怕错过半点。
十几张风景照看完，白瑞抓住居灵槎的手，眼中泪水终于流出来，顺着脸颊的弧度划下一道水痕：“谢谢，真的，谢谢。”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重复“谢谢”。
居灵槎拍拍他，感觉到被自己拍的人身躯一定，忍不住笑出来：“我去看我同学啦，你看完南宫部长也早点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