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对我来说,是坏事,也是好事。”
班上立刻有学生说:“怀孕了?”
韩爽愣了愣,然后就笑了起来:“对,没错,我就是怀孕了。不管是我卸任班主任还是教学风格的变化,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教室里变得更加寂静。
“我今年33岁,虽然不算多么高龄,但跟23岁的小姑娘也是比不了的。怀孕六周不到七周是什么概念,就是还不到两个月。老辈子的人都说不满三个月不能说,而且去医院检查很多项目都不达标。医生以及我的家人给我的建议都是卧床修养。但我还是个老师,距离我能以生产为由休假还有半年的时间,如果我现在就休息,其他的老师会很麻烦,所以我就想,多少坚持坚持,实在不行了再休息。”韩爽慢慢地说,“我的家人建议我,别管什么忌讳,如果有需要,就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因为你们只是爱调皮捣蛋,你们并不坏。”
“原来是这么回事。”彭源有些震惊,“难怪她最近都素面朝天,脾气也变好了……我去!”
“闭嘴!”苗畅的手绕到后面去,掐了彭源的大腿一把,“都这样了,你还敢说话!”
彭源立刻意识到不应该,很利索地把嘴闭上。不过这不耽误他左顾右盼,他看向萧良节——这个将事情引燃的导火索,只见他低着头没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注没注意到班上许多人都在看着他。
下课铃响,寂静的教室依旧如故,只是多出了韩爽的脚步声。
“我出去一下。”萧良节说道。
萧良节走后,苗畅转过来跟彭源说道:“萧良节今天有些不太正常,他什么时候跟老师顶过嘴呀。”
“你问我,我问谁去!”彭源说,“谁知道他今天抽得是哪门子风。”说着,他突然飞了一根笔过去,对那个说坏话的男生吼道:“看你妈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男生说:“我看你了?多管闲事。”
“对,我就多管闲事了,怎么着吧!”彭源索性直接撕破脸了,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左手边斜对桌的男生骂道,“有本事你就跟我打一架,没本事你就管好自己的眼睛还有那张臭嘴。”
“就是。”这回连严铮都很不屑,“看不惯萧良节,又打不过萧良节,就剩下一张嘴还能在背后叨逼几句脏话,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男生也丝毫不惧,只不过对骂的对象变为了严铮:“你少来,萧良节来得第一天你就跟他打了一架,还被打得挺惨。如今你倒是有脸来说我了,我呸!”
“呸你个大头鬼!”严铮骂道,“狗比玩意儿,身上插两根毛就把自己当鸡毛掸子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身上有几斤几两肉,连跟萧良节叫板的资格都没有——而且,在这个班上,除了女生以外,哪个人没跟我打过两回架?”他伸出一只手,大拇指向下,表情极为不屑:“你也是我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男生犹自不服气,还没开口就被专门来劝架的乔添摁坐在椅子上。
“还有你,”乔添转过身来指着严铮,“你也老实点。”
严铮骂得还算解气,不用乔添多说什么,他就继续趴下睡觉了。
另一边,韩爽回到办公室后,端着一杯中药面目狰狞地喝着。刚喝了两口,她道:“早就发现你了,进来吧。”
萧良节从门外探出一颗头,想抬步走进去又不敢,想离开更不敢。
犹豫踟蹰良久,终究还是踏出了第一步。走到韩爽面前后,他舔了舔嘴唇,说道:“老师,对不起,我错了。”
“错哪儿了?”韩爽问。
萧良节掰着手指头数:“不该上课睡觉,不该跟老师唱反调,不该惹老师生气。”
“嗯,还算明白。”韩爽放下苦倒胃的中药,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萧良节愣了愣。
“别跟我装听不懂,你肯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韩爽说,“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要知道,你平时上课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没怎么。”萧良节一脸为难地看着她,“就是……起床气。”
他倒是很想跟韩爽实话实说,可是就他这种情况又能怎么说?根本说不出口的——他搜肠刮肚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不算太蹩脚的理由。
韩爽分明满脸都写着不相信,可她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她道:“要上下一节课了,你回去吧。”
萧良节非常想说我不走,却听韩爽又说:“我没怪你。最近这段时间我的情绪一直都不稳定,发脾气是常有的事,怀孕的女人都是这样的。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