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铮被她的举动弄得崩溃,给她头上换了药,强硬地命令她回房间睡觉。
然后,他趴在桌子上,睡了三个小时。直到手臂发麻,腿也抽筋了,他才一瘸一拐地爬回床上睡觉。
“我想带她一起走,可她那个样子,换了新的环境,估计又会病发。而且,我也不想再麻烦佟大哥。”严铮说,“可我不带她走,我又觉得对不住她。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就是我妈!”
他现在觉得,当初一走三年真是混账,被天打五雷轰都不为过。邻居能看简笑的热闹,被她害得离婚的女人也能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活该,谁人都能看不起简笑,都能说她不值得可怜。可他身为简笑即便精神失常也不忘记要去爱的儿子,没有任何立场。
“别哭了,你可是严铮啊。”萧良节说,“哭成这样,那还是你吗?”
“不想了,”严铮抹了把眼泪,端起酒瓶说道,“继续喝。这些操蛋的事,明天再说吧。”
“咱们也吃。”萧良节说,“再不吃,这些菜就都凉了。”
“……哦。”徐令辉不知道该怎么劝严铮,只能不再吭声,默默地吃菜。
饭吃到一半,严铮喝醉了,趴在桌子上流眼泪。萧良节用纸巾一边用纸巾给他擦眼泪,一边问徐令辉:“你以后打算怎么样?”
徐令辉放下碗抬头看着他,有些愣愣的:“你在说我?”
萧良节失笑道:“不然呢,严铮醉了,就只剩下你了,难不成我还能自言自语?”
“我好得差不多了,想将从前落下的功课都补上。”徐令辉说,“如果顺利的话,明年我就能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都想好了,考文城的学校,回去找你们。”
萧良节说:“那不如你当我的学弟,跟我一起学医。”
“不不不,这个绝对不可能。”徐令辉说,“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吗?我见过你学医什么样,所以我不打算学医。我对金融挺感兴趣,以后学成了,就把我们家的饺子馆做大做强,做成全国连锁。”
“你是想直接继承家业啊。”萧良节笑道。
“当然了,有家业当然要继承。”徐令辉说,“自己当老板多好。”
“那到时候,我到你们家饺子馆吃饺子,可得给我打半折。”萧良节说,“我可是老板的朋友,可不能亏待了我。”
徐令辉说:“行,你是终身会员。”
“呕!”严铮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就往地上吐了一地酒。他没吃多少东西,啤酒几乎是怎么喝进去就怎么吐出来的,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啤酒的麦香味和酸水混合的味道,十分销魂。
“洗手间在哪?”萧良节抓着严铮不让他掉地上,在他没吐出第二口之前,着急忙慌地问道。
徐令辉说:“楼梯旁边。”
萧良节扶着严铮往洗手间走,刚进去不久,徐令辉就听见严铮又吐了。萧良节应该是想开水龙头给他漱漱口,然后严铮发酒疯弄了他一身水,气得萧良节大喊道:“你老实点行不行?再弄我一身水,我就直接把你脑袋按进马桶里,用马桶水让你清醒清醒!”
徐令辉听着里面的动静,还是决定不去掺和。
他让萧良节把拖把给他,然后把店里严铮吐的一滩混合物拖干净。幸亏没吐太多,他用拖把正面拖了一遍,又用另外一面拖了第二遍,基本上就闻不见什么味道了。
拖完了,把拖把放在一边,打算等严铮吐完,从洗手间出来了他再进去洗拖把。
坐在椅子上又吃了两颗花生米,店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徐令辉没看清来人是谁,只当是有客人来,顺口说道:“不好意思,本店已经打烊了,请回吧。”
“令辉?”来人问道。
徐令辉听着这个声音觉得耳熟,抬头一看,直接惊呆了:“佟大哥?你怎么来了?”
“萧良节告诉我你们在这里的,他还给我发了位置。”佟术环顾四周,没看见其他人,“人已经走了?”
“没有。”徐令辉指了指洗手间,“严铮喝多了酒,刚才吐了。萧良节带着他去收拾一下。”
佟术:“我去看看。”
“……哦。”徐令辉愣愣地说。他摸着自己两边被空调吹得有点凉的脸颊,嘴巴变成了“O”形。
佟术对严铮真是尽心尽力,又是教他做生意,又是照顾他的家人。
他心想:“莫非是真爱?”
洗手间里,严铮把肚子里的酒水吐得差不多了,总算是清醒了一点。他看着萧良节被水打湿的衣服,惭愧地说:“对不起。”
“没事……哎!”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打开,萧良节站得里门有点近,被门框打了一下。他顺势往旁边站了站,正好看见佟术走了进来,但他站在门后的阴影里,佟术一下没注意到他,直奔严铮而去:“你干嘛喝这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