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荆之叹道:“谢谢您。”
“难道出什么事了?”张姐问。
“不是什么大事。”顾荆之说,“太晚了,您休息吧。”
挂了电话后,罗丽丽已是泪流满面:“他到底能去哪儿啊!”
顾荆之说:“他打定主意要走,没告诉任何人。既然这样,如果不是他主动联系我们,我们实在无从得知,他到底去了哪里。”
“那他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罗丽丽捂住眼睛,简直不敢去想,“他还跟人要现金!这是生怕自己不会被抢吗?”
顾荆之安慰她道:“别总往坏处想。萧良节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他有自保的能力。相信他到了地方之后,一定会联系咱们的。现在,就安心等消息吧。”
罗丽丽说:“我以为他跟你闹僵了,最多是消沉几天,谁知道,他居然还敢玩离家出走!这个家他不要了?大学也不去上了?”
顾荆之心念微动:“或许……他去了文城?”
“为什么?”
“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上,写的就是文城大学医学系。”顾荆之说,“如今距离报道时间虽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这不妨碍他因为大学的缘故而选择去文城。”
罗丽丽又燃起了希望:“那咱们现在就去文城找他!实在不行,我去大学门口蹲他,我就不信,我不能把他抓回来!”
“没用的,脚长在他身上,他想走,随时都能走。”顾荆之说,“难道还能把他捆起来吗?”
罗丽丽一时语塞。要不是之前没干过捆人的事,没有经验,不然,她真能把萧良节抓回来,然后关在家里不让他走。
“等他自己想清楚吧。”顾荆之说,“不然,软的硬的都不行。”
第二天,萧良节在一个很小,但一应设施都很齐全的出租屋里安顿好之后,把手机开了机。看着一瞬间弹出来的无数个电话、短信,他心中虽有波澜,但荡漾过后,依旧是一汪平静的水。
他给罗丽丽打了个电话。
罗丽丽熬了一宿没睡,就等着他这个电话呢,接听的速度非常快,并且不等他开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小兔崽子,你跑哪去了!”
萧良节听着这熟悉的大嗓门,说道:“我在文城。”
“我知道你在文城,我问的是你跑去文城的哪里了?”罗丽丽吼道,“一声不吭就消失不见,你长本事了!知不知道我跟你叔有多着急,我们俩一宿没睡!你叔叔今天都没法去上班,因为他去了就是疲劳驾驶!”
“婶子,对不起。”萧良节说,“但我现在不能回去,我想一个人在外面静一静。”
“静你个屁!”罗丽丽怒骂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回来。要么,你自己麻利地给我滚回来!”
萧良节说:“不可能。”
关富平吃完饭后,一进门就听见了罗丽丽的怒吼声。他一猜就知道对方是萧良节,立刻上前去抢过罗丽丽的手机,嘴里吃着半只鸡蛋,有些口齿不清地说:“你翅膀硬了!”
“你们恨我吧,我不会回去的。”萧良节狠了狠心,说道,“没了我,你们依旧会生活得很好。我会在这边好好生活,好好学习。学校有宿舍,你们不用担心我会风餐露宿。”
关富平努力把噎人的鸡蛋咽下去:“那你现在呢?现在你们学校就开学了?”
“我是和严铮他们一起出来的。”萧良节说,“严铮早有计划,让我们来了之后就有地方落脚。”
关富平大吃一惊——敢情这还是团伙作案!
萧良节说:“叔叔,婶子,谢谢你们之前的照顾,我感激不尽。请恕我不孝,让你们担心了。另外,如果有机会,请你们代我向顾荆之说一声对不起,再告诉他,他永远都是我心中最最好的人。”
罗丽丽看着关富平的脸色骤变,赶紧把手机抢回来:“那你什么时候开学啊?”
“8月27号。”萧良节报出了一个日期,然后,电话就挂了。
罗丽丽看着慢慢黑屏的手机,心也跟着凉了下去。关富平囫囵吞了半个鸡蛋,现在卡在喉咙中间进退两难,他拼命往下压,但就是下不去。又被萧良节气了一顿,他一边打着嗝,一边拍着胸口促使鸡蛋往下走,还要再分神出来骂萧良节:“嗝……跟他爸一个德行,自私自利,不顾别人感受……嗝!”
罗丽丽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他:“你……怎么就扯到自私上面去了!这跟大哥又有什么关系!大哥是那样的人吗?”
关富平在气头上,白的也得给它说成黑的:“就是!萧松有什么好吃的也不分给我啊!”
罗丽丽:“……”童年的阴影要用一生来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