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良节说:“七八成吧。”
“好,大小伙子就该这么有自信。”卷发男说,“这胆子大点好处可多了,不光嘴上说着爽,以后大学毕业进入社会了,也更容易吃得开。”
顾荆之意识到不对劲,放下手机瞪着卷发男:“你是觉得他在跟你吹牛?你自己初中没念完,就觉得全天下的人念书都费劲是不是?好好剪,再多嘴一句,我就找你们经理投诉你。”
这招果然有奇效,卷发男立马闭上了嘴,专心致志地给萧良节剪头发。
萧良节只是把长长的头发简短,工作量并不大,三分钟就搞定了。卷发男带着萧良节去洗头的时候,一边用花洒往他头上浇水,一边问道:“你是他男朋友吧。”
萧良节问:“你怎么知道?”
“哎,别睁眼,要不水进眼睛里该难受了。”卷发男用指腹揉着他的头皮,说道,“你们虽然谁都没说,但我看得出来,顾荆之看你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萧良节闭着眼睛,笑道:“你的眼睛真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连洗发液的泡沫都快洗完了。萧良节睁开眼,以为自己可以走了,就听到卷发男又说了一句:“顾荆之人真挺好的。”
“嗯。”萧良节应了一声,“我知道。”
“我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我知道他从小到大就挺不容易,直到最近这两年才好了一些。”卷发男说得很快,萧良节要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才能听出他到底在说什么,“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胆儿肥得敢去给人看场子,还被……”
萧良节竖着耳朵想听后面的话,但是顾荆之却突然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卷发男一看到他,就不敢往下说了。
顾荆之说:“洗完了?”
卷发男:“嗯。”
“那就给他吹干,我们该走了。”
“……知道了,”卷发男愣了愣,笑道,“你出去等着吧。”
直到离开理发店,萧良节也没能听到“还被”之后的故事。并且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顾荆之当初给人看场子赚钱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一些大事。或许有辱尊严,或许危及性命。
回到车上后,顾荆之发动了车子,松下手刹后,他问道:“你在哪个考场?”
萧良节看着他,思绪还沉浸在刚才卷发男说的话中。直到顾荆之问了他第二遍,他才回答道:“二中。”
“好,”顾荆之说,“那我带你去看看考场,提前熟悉一下。”
“荆哥,”萧良节抓住了顾荆之的手,“我有点害怕。”
“这有什么可怕的。”顾荆之把他的手放回去,然后倾身在他耳垂上亲了一下,“我们只是去看看。等到了考试的那一天,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你只要把自己的正常水平发挥出来就好。”
“荆哥,当初你考试的时候,紧张吗?”萧良节看着他。
“废话,当然紧张啊,”顾荆之索性把车子熄火,把萧良节搂在怀里,“不过,我告诉自己,再紧张也要考好。因为我不能辜负别人对我的期待,更不能辜负我半年多的辛苦。”
萧良节紧紧抱着他,说道:“那说好了,你到时候一定要陪着我。”
顾荆之说:“一定。”
顾飞白坐在后面看他俩腻歪,简直想跳车逃走。
他侧过身闭上眼睛,并把耳朵捂上。只是在这之后,他没再听见他俩说什么腻歪的话,只感觉到车子开始发动,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后,顾飞白放下手,忽听见一阵很轻的声音,像是什么在震动。
“你们俩谁的手机响了?”顾飞白问。
“好像是我的。”萧良节愣愣地说。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他的手机在震动,来电显示是陶广。
自从过了年以后,已经有三个多月没和他联系。此时陶广打来电话,萧良节着实不知道是为什么。
顾荆之说:“接啊,心不在焉的干什么呢?”
萧良节笑了一下,滑动接听键:“喂,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陶广没好气地说。
“你不像是闲来没事给我打电话的人。”萧良节说,“如果是的话,我们不会三个多月都没联系。所以,你肯定有事。”
陶广笑了笑,却不打算直说:“那不如你猜猜,我现在在干什么?”
萧良节心道天高海阔的,他哪能猜得到。直到他听见一个机械女声说“下一站,江州市人民医院站”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陶广来了江州。如果他是去了别的地方,肯定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你来江州了?”萧良节错愕地说。
“是啊。”陶广啧了一声,“这公交车的语音播报真是的,刚好说了这么一个地标性建筑。要不然,你还得再猜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