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添直接把他的话当个屁放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我爸妈是想让我在本地上大学,读个金融什么的,以后也好找工作。可我从小到大一直也没出过江州地界,我就跟他们说,大学想出去读,不为别的,就想去别的城市看看。过年的这两天,家里的亲戚给我提了很多的建议,因此我已经决定了,申城大学物理系就是我的第一目标。”
柴歆予说:“我也是想过去外地读大学。但我喜欢天文,所以还是想留在本地。去外面的世界,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彭源又插话:“我们家就不一样。我要是能走得远远的,我们家老彭和老刘非得放鞭炮庆祝。”
“你先能考得上再说吧。”乔添非常嫌弃地把他推开,“一天天的烦死了。我要是你爸妈,也得放鞭炮庆祝你不在身边了。”
彭源原本就黑的脸变得更黑了。这高中三年,他没少吃乔添的瘪,如今眼瞧着毕业在即,他还是没能扳回一局,不禁郁闷心中来。
“哟,没词儿了吧。”乔添手里转着一支笔,非常欠揍地朝他挑了挑眉毛,“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彭源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要恶心乔添一下。于是他掐着嗓子,光打雷不下雨地抽噎了两声,卖力地“哭诉”道:“我爸妈敲锣打鼓放鞭炮,那是因为我是他们的亲儿子,就算因为上学离开了家,那也没什么,一到了放假还是天天见到。可你怎么也如此高兴啊……这以后毕业了,你往东我往西,再想见面,怕是难如上青天了!”
乔添明显变了脸色,彭源眼尖地发现了。正在心里暗自高兴着,谁知乔添忽然拉住他的手,声情并茂地说:“我这不是反着说吗,总不能当场哭出来啊!这高中三年,打打闹闹的,多好啊!如今要分开了,我心里比谁都难受。”
彭源:“……”拼演技啊!我他喵的奉陪到底!
“别难过了,我刚才也是太悲观了。”彭源抖了一身的机灵,卖力地烘托氛围,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俩是在生离死别呢,“咱们两个乱七八糟的联系方式有一大堆,以后想见面也是一个电话的事。”
两只爪子还是没有分开,就是关节泛白,显然是在较着劲,互相掐对方。乔添做戏做的更为全面,说着就声泪俱下,一滴热泪滴落在手背上,氛围感拉得满满的:“你说得对,以后,咱们要经常见面才行。”
萧良节:“……”真能演。
柴歆予:“……”眼泪说掉就掉,真牛逼。
苗畅:“……”妈的,憋笑真痛苦。不行要忍住,不能破坏氛围,要等他们自己破功再笑。
乔添和彭源这两个大戏精“深情”对视着,进行了一场长达十几秒的无声对峙。终于,在第二十几秒的时候,乔添和彭源双双“呕”了一声,两双已经被对方掐得满是印子的手一下子分开,别过头去无言干呕。
苗畅见他俩终于破功了,自己也不再忍耐,当即就不留情面地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俩……哈哈哈,你们俩真是绝了。”
彭源暂时顾不上苗畅的嘲笑。他举起自己被掐得有点发紫的爪子,摊开了摆在乔添面前,怒道:“你他妈的真使劲啊!你看我的手都成什么样了,再给我掐得血液流通不畅了你把你的手剁下来赔我啊!”
“现代医学技术蓬勃发展,什么换心换肝换肺换眼睛都听说过,可我还真没听说过换手的。”乔添“呕呕”吐完了,也伸出自己全是指甲印的手跟彭源算账,“而且,你好意思说我用力大吗?我手上这些指甲印怎么说?”
“我管你怎么说呢,今天看我不弄死你,把这三年的账都跟你连本带利地清算一遍。”彭源直接豁出去脸皮不要,挥舞着长着尖锐指甲的手就扑上来,目的明确地要抓花脸,抓烂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苗畅在一边越笑越大声,还开始打抽了。最后笑得他重心不稳,连人带椅子一起向后仰,最后“咣叽”一声摔在地上。萧良节他们三个连忙去扶,发现椅子没事,没摔掉一个零件;苗畅也没事,都倒地上了还在捂着肚子笑,眼泪直往外流……起码没磕着碰着,没外伤,脑子有事没事就不知道了。
“别闹了,苗畅都摔了。”柴歆予抄起一本书就拍在了离她最近的彭源的脑袋上,一声闷响过后,萧良节闭上了眼睛,彭源捂着脑袋吭吭哧哧地抱怨道:“他摔了是他自己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一个人能自己跟自己打起来啊!你怎么光打我不打乔添?”
柴歆予把书卷成筒,一下一下地敲在手心上。一句话都没说,可乔添立刻就没事人一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连彭源也瞬间坐直了,立竿见影地变成了一个三好学生:“行了,我要开始复习了。都别打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