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荆之被迫承受着,萧良节的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的腰快要断了。实在承受不住了才把萧良节推开,撑着台面说:“你要干什么?”
萧良节看着自己的手,没头没脑地说:“你脑袋上有道疤。”
“这都什么跟什么!”顾荆之说,“你到底怎么了?别是中邪了吧。”
“王老师知道了我们的事,他把我单独叫出来,跟我说了不少你以前的事。”萧良节说,“他希望我们能好好的。但我在听他说了你以前的事之后,只觉得毛骨悚然。荆哥,当初的日子,那么苦,那么难,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顾荆之笑了出来:“我以为你怎么了,原来就为了这些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早就不要紧了,你不提,我都要忘干净了。”
萧良节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眼底满是心疼。
顾荆之摇了摇头,伸出手拂去他脸上的眼泪:“乖仔,不哭了。你上了一上午的课,肯定累了,咱们这就吃饭吧,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次好歹是把他劝动了。全程沉默着吃完了一顿饭,顾荆之还没来得及去刷碗,就被萧良节拉进了卧室里。看着顾荆之头顶位置上那道指甲盖大的疤痕,他只觉得心如刀割:“疼不疼?”
顾荆之说:“早就长好了,不疼……你干什么!”
萧良节不管不顾地扒开顾荆之的衣服,很快,他在顾荆之的臂膀上又发现了一道一指长的疤痕。顾荆之也不反抗了,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但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当初造成的伤痕已经好得差不多,萧良节看遍他全身,也没再发现第三个疤痕。
“可以了,再怎么找也没有了。”顾荆之把衣服穿好,系上扣子,“老王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想让咱们好好的直接告诉你不就得了,干嘛把我的老底都翻出来,我不要面子嘛。”
“荆哥……”
“好了。”顾荆之把他抱在怀里,轻拍着背脊以示安抚,“过去很久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应该向前看,要展望未来不是吗?总沉溺于过去算怎么回事,这么点道理,还要我再教你一遍吗?”
萧良节吸吸鼻子,坐在顾荆之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紧紧抱着他,好像只有这样,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才会得到平静。
“别哭了,这么大人了,总是掉豆子像什么样子。”顾荆之佯装要打他,真落到他背上,力度又很轻,“快起来,碗还没刷呢。那米饭要是干在碗上,就不好刷了。”
萧良节像条大型犬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顾荆之被蹭得脾气都没了:“真能磨人。”
萧良节蹭了半天,终于舍得停下来:“荆哥,你知道王老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事的吗?”
顾荆之说:“废话,我当然不知道了。”
“是因为有人把我们的照片发到了学校的论坛上。”萧良节说,“那个人十分讨厌,偷拍照片还气焰嚣张,不止是我们,还有严铮和徐令辉——我跟你说过他们两个的事的。严铮气不过,就跟他打了一架,我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也掺和进去了。后来,我们被叫去了办公室,孙主任本来要重重惩罚我们,还要把严铮开除,是王老师和韩老师护着,才硬是让孙主任改了口。也就是在办公室的时候,王老师听彭源说起了,他这才知道的。”
“论坛,六中还有这玩意儿,整得倒是挺时尚。”顾荆之说,“还有那个孙主任,他叫什么名字?”
萧良节说:“好像是叫,孙什么才。”
顾荆之补充道:“叫孙齐才是不是?”
“对。”萧良节点了点头,“荆哥你认识他。”
顾荆之哼了一声:“老熟人了。当初我上学那会,他老想着开除我呢。”
“为什么?”萧良节说,“荆哥那么好。”
顾荆之自嘲地笑道:“这世上,也就只有你和老王会觉得我是好人。我上学那会,抽烟打架全都无师自通,整个高中部几乎没人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抹黑了学校的名声,孙齐才本就看我不顺眼,自然恨不能把我开除——告诉你一件事,接收别的班容不下的学生,老王可不是在你们这一届学生身上才开始干的。”
萧良节为之一震:“荆哥的意思是,孙齐才曾经是你的班主任。”
顾荆之淡然自若地说:“嗯。分了文理班之后,我最开始的班主任就是孙齐才。那时候他还没当上教导主任,但严厉的教学手段已经让很多学生畏惧。不过我可不怕他,下课就走,从不逗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工夫听他的长篇大论。久而久之,他自然看我不顺眼,可我没犯什么大的错误,他也奈何不了我。直到我和同班的同学起了冲突,其实根本没什么,但孙齐才就觉得他抓住了我的错处,执意要给我给我处分,也是老王护着,我才最终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