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丽丽跟在他身后,问道:“不进去看看有什么东西丢了或者坏了吗?小孩子手上没个轻重,我也不清楚哪些东西比较重要,也不敢乱动。”
水流冲洗过手心,带来阵阵清凉。萧良节往手上挤了点洗手液,漫不经心地说:“我那些重要的东西都放在抽屉里锁好了,没有钥匙打不开。行李箱里都是衣服,被子翻乱了就翻乱了,我再叠好就行。”
罗丽丽说:“那我给你把地拖了。”
萧良节本想说不用,地上那几个脏脚印,他用不了五分钟就能擦干净。可是他洗完手后,对上了罗丽丽带有恳求意味的目光,意识到罗丽丽对关哲做的事很愧疚,想要“子债母偿”,如果不让她做些什么,她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中都会耿耿于怀。
“行。”萧良节想来想去,最后答应了,“谢谢婶子了。”
“谢啥谢,我才该谢你不计较呢。”罗丽丽高兴坏了,欢欢喜喜地走进洗手间把拖把打湿,“你去做你的事吧,我很快就好。”
萧良节也不多客气,在甩干拖把的声音中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洗手间。
陶广正在他的房间里研究猫爬架的组装。这玩意儿组装起来并不难,而且陶广家里还有四只猫崽子,他组装猫爬架早就熟能生巧,根本不需要看说明书。可是小不点太活泼了,总是扒着陶广的衣服往他身上爬。
现在还是夏天,陶广脱了外套以后,身上就一件单薄的T恤,小不点的爪子又尖,爬上来的时候恨不得把他的皮肉抓破。闹得陶广叫苦不迭,猫爬架也没成型。
“哎哟我的祖宗,你可消停点吧!在我家也是你总爱捣乱。”陶广再一次把小不点从身上扯下来,抓着它的小身子,严肃地说,“你看清楚,这是你爷爷家,这玩意儿是你专属的猫爬架。以后这大屋子,就是你一只猫的,没有别的猫跟你抢!”
萧良节走过去,拎着小不点的后脖颈子把它整只猫拎过来,对陶广说:“现在没有谁能打扰你了,赶紧甩开肥膘干吧。”
陶广:“滚!果然是猫随主人,都不省心!”
话虽如此,陶广还是认认真真地开始组装猫爬架。
没有小不点捣乱,动作快了不少。陶广很快就装好了,他站起来端详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忽然觉得自己好伟大——给萧良节养大了猫崽子,千里迢迢送过来,还负责给他搬大件的箱子,连猫爬架都是自己组装的,猫崽子的亲爷爷半点没经手。
“你不请我吃顿好的,你对得起我嘛!”陶广指着正在撸猫的萧良节说。
萧良节说:“行。”
答应得还算痛快,陶广本来就没生气,这么一来更痛快了。他向后退了几步坐在床上,看着花花绿绿的仙人掌猫爬架,再看看这不朝阳的卧室,觉得有些压抑。
“你怎么不住到主卧去?”陶广问,“现在是夏天,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到了冬天,这屋里还有多少光亮啊。”
萧良节放小不点自己去玩,他坐在床上,说:“这小屋我觉得挺好的。再说了,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主卧干嘛。”
罗丽丽把拖把洗得干干净净,进门的时候,刚好听到萧良节说到主卧,还以为是他想换房间:“你想住到主卧去啊?”
萧良节赶紧否认:“不是,我没有。”
“你想换的话就直说,我们没问题的。”罗丽丽说,“这是你的家,都听你的。”
“我真没有。”萧良节说,“我一个人住这间屋子挺好的。倒是婶子,你们一家三口住一起,主卧虽然大,但一下住三个人,还是有些太挤了。要是换到次卧来,怕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你有什么事记得说啊。”罗丽丽走到房间最里面,开始从里到外拖地,“来,陶……广,你抬个脚。”
陶广哪敢怠慢,立刻把脚抬起来,地面很快被拖把拖过,污渍被擦干净,只剩下一道水印。
罗丽丽擦得很仔细,边边角角都照顾到了。她看到猫爬架后,想把它搬开,把底下擦一擦,然而瞧真切后又觉得这玩意儿造型挺奇特,不像是玩具。没见过猫爬架的罗丽丽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陶广说:“这是猫爬架,小猫就爱到处爬,可随便乱抓也不行啊,沙发窗帘什么的容易被抓坏,所以就弄个这玩意,专门给小不点玩的。”
“哦,这么回事啊。”罗丽丽恍然大悟,“我们老家的猫,都是直接上房爬树的。”
“这里的树也不能让小不点随便爬啊。”陶广说,“而且外面人多车多,容易出意外。只能把小不点养在家里,再置办一些猫爬架、逗猫棒什么的,让小不点有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