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存费力地坐了起来,动作间露出了腰间的纱布,伤口渗出了丝丝的血迹,染红了纱布。
程琉青连忙伸手去捂他的伤口,一碰到手上就沾了黏腻的血迹,他低头看着即便在黑夜中也格外刺眼的血迹,终于再也忍不住眼眶的热泪。
耳边尽是傅宴存沉重的呼吸,程琉青只觉得他像是故意的一样,把自己弄成这样伤痕累累的样子,好让自己心软原谅他做的事情。
“哭什么…”傅宴存抬起手小心地擦过程琉青的泪,叹息一样,“没事的。”
直到这里程琉青才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傅宴存的脸颊瘦的有些凹陷了,他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显得有些颓废,嘴唇干涸地裂了好几道口子,结了深红色痂。
程琉青用力地掐了掐手掌,动作迟缓地抬手碰了碰他的嘴唇,小声地问:“痛吗?”
傅宴存看着他的眼神格外的虔诚,垂眸像轻轻地吻了下他的手指,摇了摇头宽慰他说:“不痛,结痂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程琉青看着他眼里渗出埋怨的泪。
虽然又好多的话想说,可此刻却又觉得有些话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只有紧握的手才是最紧要的存在。
终于,傅宴存伸手擦去程琉青下颌的泪,问道:“你怎么来了,是谁放你进来的。”
其实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傅宴存心里也有了答案,可在听见池楼的名字时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
程琉青问他,“怎么了?”
傅宴存看着他摇了摇头,还是决定不告诉他太多。
程琉青见状也没再追问,低头看了看他的手,看他的手平白多了许多的伤口,于是牵起他的手借着烛火仔细地看。
傅宴存看着他的动作嘴角不自觉上扬,“下了牢狱,这些自然是要走一遭的。”
闻言程琉青顿住了动作,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傅宴存,马上…马上就能出去了。”
可哪里想得到傅宴存瞬间皱了眉,嘴角的笑意僵住,他看着程琉青,迟疑地问道:“为何?琉青…怎么回事?”
程琉青吸了吸鼻子,宝贝地将怀中的地契拿了出来,递到傅宴存面前,说道:“图庐山的地契,我找到了。”
他将手里的地契小心翼翼地摊开,递到傅宴存面前,“有了这个,赵和宜说的话就不攻自破了,赵择汇没了他的证词自然也奈何不了你。”
程琉青说完鼻头忍不住有些发酸,他眨了眨眼,看着傅宴存小声地说道:“傅玥很担心你,我也是……”
看着再度垂下去的头傅宴存叹了口气,他伸手捧起他的脸,四目相对时他说:“那若是找不到地契你要怎么做?”
程琉青沉默不语地看着他,良久后才开口说道:“如果找不到地契我就不救你了,反正…你也跟我诀别了。”
他的声音湿湿的,傅宴存看着他被泪水沾湿的眼睫,摇头说道:“不会的,你会自己出来作证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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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终于要完了!!!(感觉自己写着写着要be了,要是be了你们不会骂我吧˃ʍ˂)
第82章
傅宴存的额角有几道暗红色的痂,和嘴角的不同,程琉青觉得那是会留疤的样子。
“琉青。”
低沉的嗓音让程琉青的视线回拉,他看见傅宴存正皱眉看着他,于是他摇了摇头,否认了傅宴存说的话。
像是知道程琉青不会回答自己,于是傅宴存又问道:“他们都跟你说什么了?”
程琉青眨了眨眼,他有些不懂傅宴存说的他们是指谁,可总感觉方才自己说是池楼帮忙时傅宴存的反应有些怪怪的,所以他选择避重就轻地回答,“只是同我商量怎么救你出来罢了,能一起想法子总比坐以待毙好。”
他伸手抚慰似的拉了拉傅宴存,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你也不必担心这许多的事,明日我将地契与赵宁泓的供词一并交给池指挥托他上达天听,相信不日便会将你释放的。”
傅宴存扣紧程琉青的手,摩挲着他微凉的指尖,说道:“怎么这么信任池楼?”
他这声没收着,在寂静的狱中格外引人注目,程琉青警惕地左右环顾一圈,扯了扯傅宴存,埋怨地说道:“你小声些…好歹是他放我进来的,你这样说话别引得狱卒过来了。”
不怪傅宴存多心,在狱中的日子他想了许多的事情,再次遇到程琉青后所有的事都与从前大相径庭,不管是细作还是盐帮,傅宴存总有一种怎么也查不到底的感觉。每次就在他快要触碰到真相的时就会有别的事将他引开,然后无数事件开始堆积,线索越加繁琐,直到所有的事情都被搅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