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玄度无暇顾及,“算了,就这样吧。”
冷处理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大概,今晚之后,他就看出了她的虚伪,她的冷血,大概也会和那些人一样,选择和她划清界限。
“好吧。”福年撇撇嘴,正要挂断电话,而刚才还满不在乎的女人,又忍不住再次出声。
“帮我盯着他。别让他喝多了,最好喊个人过去。”
“心疼了?”福年来了兴致,手却很配合地给度止珩发了条消息。
“也不是。”她矢口否认。脑海里回旋的,是许弭发来的那几条消息,以及最后的自嘲。
S17距离津南区很近,但和南林区距离远。他能出现的那么巧,大概又是一路飙车过去的。
程玄度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
有些亏欠和纠缠,似乎一旦出现,就再难说清了。
“白芥,你在躲着我吗?”
这不就是,她一开始的计划吗?
可现在看来,似乎她的计划,早就失控了。
程玄度属实是多虑了。许弭的情绪意外稳定,福年跟了二十分钟,他没喝酒,点了杯苏打水,坐在角落那个程玄度最喜欢的位置,安静听陶喜唱歌。
福年看了会儿,就放心地去找新盯上的小哥搭讪,以至于,并没有看到许弭接下来的幼稚行为。
Dionysus的纪念币被高高抛起,在落下的一瞬间,被狠狠扣在手背上。
打开,是印着Dionysus字样的那一面。
许弭捏着那枚纪念币,用了很大的力,像是在逼着自己认清什么,终究还是难以左右情绪。
“再来一次。”
这次换了种方式,没有选择那种单一的抛,而是把纪念币旋转了起来。
加了点力气,像赌气,像宣泄。
“这次,正面,她讨厌我,背面不讨厌。”
硬币像个小陀螺一样在桌面转动,在心中默念了需求,抬手,按下去。
这次,是印着俱乐部logo的那一面。
正面。
烦死了。
纪念币被随手丢到了杯子里,不想再待下去。
起身,准备离开时。耳边却传来了陶喜清冷的声音。一首不算热门的情歌,慢节奏,虚无缥缈的声音,唱出了无尽的失落和酸。
倒是应景。
他站在一边,听完了全曲。直到陶喜唱完一曲,下来休息。
“这是什么歌?”他忍不住追上去问。
“喜欢?”陶喜挑挑眉,没直接回答。
“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借口。”陶喜说完,也不在乎许弭的反应,径直离开。
一整晚魂不守舍的许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得借口,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可笑啊。
他有什么资格,和这首歌共情,他甚至,都未曾得到过。
……
确定是冷战了。
几天没见,就连拍摄也错开了时间。舒一抱怨连连,说男人果然靠不住。福年看着程玄度的脸色,勉强打圆场,“可能是有事太忙了呢。”
惦记着外婆要出院,处于混乱状态的女人,还是敬业地发去消息,[要我陪你一起吗?]
心里自然是有了最期待的答案。
可许弭的回复,却是让人清醒,[不用麻烦]
简单的几个字,可以解读出各种情绪。有时是体贴,有时是毫不在意。眼下,两重身份逐渐汇合,衍生出了强烈的无力感。
大概是心情不好时,哪哪都没那么顺利。下午到体验店时,就遇到了点不快,
照例检查了新品的销售情况,和近期接到的私人订制。正要离开时,听到了几句不和谐的声音。
“那件太保守,你应该穿这个,勒紧点,像个荡|妇。”
“这个裙摆也有点长,换这件,要不一会儿我陪你去试衣间试试?”
后面越来越露骨,几个店员听得面红耳赤。
程玄度下意识看过去,只见一个女孩可怜兮兮地被男人扣在怀里,脸上的表情还带着隐隐可见的泪水,似乎很委屈。
不经意地抬头,视线和程玄度对上,是带着泪光的可怜。
大脑几乎是“嗡”的一声——
“你好,需要帮助吗?”她径直上前,目光安抚地看向女孩。
被突然打断,男人很是不悦,一把推开怀中的女人,狠狠转身,目光在看到她的脸时微收,随即笑得更轻佻,放肆,“帮助,不如你来替她试试?”说着,看也不看地拿了几件样衣丢过去。
程玄度下意识接过,却触碰到了黏腻触感,几乎是本能的丢掉。
“先生,请您注意一点。”
男人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根本不在乎,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姿态,“怎么?不能试用吗?我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提起兴致。毕竟是服务我的东西。”说着,手还狠狠在身边女孩的臀上捏了一把,“看来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