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出了差。那会儿刚落地没多久,度止珩便打来了电话,把S17里发生的种种带了出来。
丢掉了身后的十三,几乎是飙车到了南林区。看到没有亮灯的房间时,心狠狠揪了起来。那些年,穿过最凶险的死亡隧道时,都没有那一瞬来得颤动。
以为会看到她的眼泪,或者……会听她抱怨几句。
可他走遍了楼上楼下,却根本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那一刻,他第一次体会到恐慌。
只是看不到,却好像失去了。
好在,还记得他们一开始的地方。
穆闻风说得没错,他确实遇到了难题,但也不算焦头烂额。这些年,不正是这样过来的。
这次去国外谈合作,亦是许君蘅的考验。
好在许懿尚有理智,程开阳也没有说谎,他们都做到了。
屏障已经扫除,接下来,是她一个人的舞台,和乐园。
她的道歉,他并不需要。
“你好像忘了,我做什么,都只有一个出发点。”
二十厘米的身高差刚刚好,他稍一低头,呼吸就能落在她耳边。
声音柔情,却带着无可置疑的坚定,“我从来,都只要,心甘情愿。”
“所以,不要推开我,也不用觉得亏欠。”
怀抱是温热的,酥酥麻麻的声音落在耳边,再进一步,就可以是下一段发展。
而程玄度竟在此时突然走神,想起了许懿的询问。
“你爱上许弭了吗?”
那时只觉得许懿不讲道理。
这世上,有很多选择都找不到答案。可如果再来一次,她大概……可以冷静地告诉他,甚至列举出一二三四条为此心动的瞬间。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失神,落在腰间的手不甘心地收紧,呼吸又热了几分,距离再次拉进,只剩下了那捧包装精美的飞燕草,倔强地隔在最中。
飞燕草开得热烈,精心修剪过的枝条,足够美观,又不会伤到人。
有几片花瓣不堪触碰,掉落在了身上。
思绪拉回。
程玄度眯了眯眼,后撤一步,不忍让花受到伤害。
而那人显然又一次误解了她的意图,扣住手腕,用力一拉——
飞燕草花束彻底摔碎在地上,溅起了几片残瓣。
而唇间,是更奇异的触感。
来不及分辨,蜻蜓点水后便移开了。
程玄度伸手,接住了从唇瓣上掉落的那片花瓣。
还是热的。
香味扑了满鼻。
这才发觉,飞燕草中心,还放着几株玫瑰作配。
“程玄度,”他定定地开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虔诚,“你给我听好了。”
“我心甘情愿。”
他好像和喜欢这样幼稚的重复发言,以达到肯定的目的。
大概是算准了,她最难应对这种厚脸皮。
也摸透了,她早已丢失的安全感。
只开了暗色壁灯的卧室。暧昧的要命。
程玄度抬起头,距离很近,她的鼻尖擦过了他的下巴。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子紧绷,按住后腰的手更烫了,就连呼吸也有了自己的节奏。气氛刚好,但两人,还是坚守在清晰的界线外,默契地没有再下一步。
缠人的暧昧里,似乎一切都变得顺其自然起来。
程玄度对上那双满是包容的黑眸,细细从找寻着自己。
他没闪躲,没回头,就连眼睛也一眨不眨,更没有引诱和暗示。
明明一样感觉到了。
她无法想清楚,这对许弭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在意还是克制,还是不感兴趣。
她更了解自己。
踮脚,手慢慢勾住了男人结实的脖子,没有炽热的亲吻,看起来不带半分爱欲,克制的,像是被迫营业的两个陌生人。
可许弭却知道,落在脖颈间的呼吸是温柔的。落下的水珠,是暖的。
不是刻意折磨,挑战他的理智。而是,在狼狈不堪时,借他的肩膀,求一处避风港。
“你早就知道的。”从不暴露委屈的女人,在诉说心事时,都带着几分不情愿,像是幼稚的和自己赌气。
许弭哑然。手却下意识在她背后小心拍着。
“你早就知道,还非要装傻,故意骗我,故意……让我有亏欠。”很小声的碎碎念,似乎真的在意了很久。
“是。”
许弭承认了。
怀中委屈的女人,短暂沉默了。
就在许弭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的时候,从发现,似乎低估了她的隐忍。
大概在心里积存了太久,一旦爆发,似海啸,似火山喷发。
前者将他淹没,后者,让几乎要烧毁他的理智。
“你也知道吧。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你。连不想结婚都是假的。其实,不管是你,还是许懿,又或者其他什么人。我虽然厌烦,但最后都会接受,都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