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乱的。
心口隐隐出现了一个答案。
程玄度按着心口。不明白许懿的所有作为，不懂他的意思，更不想懂。
最初，要嫁给的人是他，那又如何了呢？
如果……
程玄度冒险判断，如果他是喜欢她的，那为什么不在婚前争取，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她成了许弭的妻子，他的嫂子。
她的思路自来是清晰的，比起纯粹的分析感情，更在意背后的现实纠缠。
终究还是不够。还是没那么在意。
更甚至，或许只是因为对方是许弭。
如果是白芥，可能已经开始了下一波辩论。
可现在，她只能用另一种方式。
“我不会爱上许弭，也没有爱上别人，我只爱我自己。婚姻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在意。”
习惯了角色扮演，她几乎让人看不出破绽。
许懿失神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悲伤的像是夜色里的河流。半晌，他的视线一点点，落在了她的身后。
在盛开的合欢花树后，还站着另一个男人，正神色不明地看着这个方向，手里拿着一件薄毯，脖颈上还挂着耳机，穿着拖鞋，是匆匆而来。
夜色朦胧，没人看到他一瞬间的凝滞和沉思。
廊里瞬间刮过的微风了无痕迹。
无人在意这个夜晚。
……
为了躲避没必要的麻烦，后续几天，程玄度都在躲着许懿。就连吃饭时，两人明明是坐在对面，许懿的目光依旧直白，而她却恨不得把脸埋在盘子里。身边的许弭更像是突然失去了反射弧，也从未过问，和过去一样，习惯性地照顾着她，
只是一直低着头的女人，并没有看到，两道目光总会不经意的交锋，在空中厮杀着，试图争出胜负。
好在中心区24/7开业在即，新乐园也在开放初期，许懿作为主要负责人，听说忙得不可开交 ，也因此错开了一些见面。
惦记着几日后的大秀会更忙，每日变装什么的，实在不便。尤其是头发太长，每次调整发网都要浪费很多时间。
于是那日下午，程玄度抽空去把头发剪短，换了新发色。
俏丽的红短发女郎，少了勾人的妩媚，倒多了几分俏皮，配合着她的圆脸圆眼睛，从古希腊神话，一下跳脱到了另一个次元。
刚到工作室就收获了一众好评。
“Iris，采访一下，”落落说着，作势把手握成拳头递过来做话筒，“突然换成这样鲜亮的发色，是在暗示我们的秀场也会这样红火吗？”
起初只是单纯喜欢这个颜色。
但现在……
程玄度重重点了点头。
身边那几个配合地鼓掌欢呼。毫不吝啬夸赞，让原本还有些不适应短发的程玄度快乐地颧骨飞升。
“秀场已经准备好了，布景完全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夸赞完头发，福年还不忘带出近况，简单的工作汇报，却说得热血沸腾，“邀请函都已经送出去了，也邀请到了R-lihgt作嘉宾唱开场曲……”
舒一也不甘示弱，“宣传片公开后就上了几次热门，所有的成衣都准备好了，只差你再次检阅，就可以成功发射啦！”
落落，苏苏几个也忍不住加入其中，闹着结束后一定要她发个大红包，顺便集体度假什么的。程玄度一一应着。她喜欢稳扎稳打，不爱提前庆祝，就像小时候外叮嘱的，财不外露，不然容易了溜走。
可眼下，也忍不住打破平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实在太久了，等待的路太漫长，长到她一度怀疑自己，好在没有放弃。
如今，终于就差最后一步了。
秀场的布景，是她亲自设计的，看起来随意，但其实，已经在脑内构思了好多年。
就连邀请函的设计都是她亲力亲为。只是在被迫住进濉园的这段时间，交给了信任的伙伴来执行。
桌上还放着厚厚一沓草稿，一一翻过，还能看到几件秀品最初的草稿。
程玄度突然觉得眼眶热热的，有些想哭。
大概，这就是追寻梦想的意义吧。
很累，但曲折，但很满足。
舒一吸着鼻子，努力不和她对视，嘉玉也难得没扫兴，起哄要一起去庆祝。
到底是主心骨。
程玄度轻咳一声，“还没结束呢，怎么先庆祝起来了？都给我好好打起精神啊。”
如此说着，但手却很诚实地拿出手机给路翡打电话。
……
路翡掩饰的很好，没人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但陶喜还是分辨出了几分，安抚地拍了拍路翡的肩膀，跳上台，唱了一首很悲伤很小众的情歌。
程玄度到的时候，陶喜刚好唱到了副歌部分，清冷的音色，让缠绵的爱情更多了几分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