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用在这里能让他展眉。
温禧也跟他弯了眉眼,她轻微的一个回答, 就能牵动起他如此大的反应,让她疑心自己成了牵着细绳的木偶。
这与时褀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不想做傀儡,却永远心甘情愿做她的掌中之物。
负面情绪覆水难收,抵不过她一句轻声劝慰,一个温柔眼神。
谁确认关系还要靠倒计时?
温禧也知道自己在时祺面前的信用极差。如果她是童话故事中的撒谎精皮诺曹,现在她的鼻子早就长成了数寸的苍天大树,将自以为牢不可破的谎言戳穿,内心的想法像剥落的树皮,都暴露无遗。
万幸,人类的基因还没有高超到进化出测谎仪的功能。
尽管时祺已经无限趋近于她体内的检测仪,专业而精确,能够地判断她的喜怒哀乐,以及部分自以为高妙的谎言,关键是他想不想拆穿。
她抬眼看他。
“一言为定。”
他眼中的温煦被温禧的轮廓填满,好像蝴蝶栖息时的玻璃罩,明净透亮。
他将她锁住,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翩翩飞离了。
“我们拉钩。”
她抬眼,疑惑地看了一眼时祺,好像不知道时祺还执着这么儿童一样幼稚的承诺方式。
温禧的记忆还在犯浑,殊不知这个习惯自她而始,时褀陪她做了许多次承诺,直到她后来改成其他亲密的方式签字画押。
譬如一个吻。
她早就不应该这么犹豫了。
只要寻到一个时机。
在时褀面前,她也瞻前顾后,谨小慎微,退让闪躲过无数次,还是被横冲直撞的爱意包裹。
后来种种担忧都烟消云散。
时祺的右手手臂放在餐桌上,衣袖上卷,向温禧的方向倾靠。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白润的手指勾缠过来,又轻轻曲起,碰了碰拇指,意思是给她盖了个章。
“好了。”
酒精的后遗症还在持续,他的指尖比她的温度更低,干燥的,柔软的,轻轻一碰,却让她沉浸其中。
他也一样。
“其实你早就有想好的答案,对吗?”
时褀意有所指。
温禧下意识地点点头,她伸手,轻轻地扯一下时祺的衬衫衣摆,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心跳却如鼓擂,不知该承认还是否认。
至少先从今天这样的情境中过去再说啊。
无意识的小动作让时祺心花怒放。
“那三天之后,我跟你对一下答案。”
他愉快地继续吃饭,温禧自觉地伸手去收拾碗筷,却被时祺的另一只手挡住。
两人的手默契地碰在一处。
时褀站起身,几乎遮住了窗口所有的光线。
“在我面前这些都可以不用做,小满。”
有人会帮忙收拾碗筷。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还是交给我来吧。”
温禧忙着将他拉住,终于让他停顿半拍,回身看她。
“总不能让我不劳而获。”
他将不劳而获这个词说出口时,温禧白皙的脸又染上薄红。
大概是昨晚太过放肆,现在看见时祺,每次都会下意识地反应出别的意思。
不要多想了,温禧。
她呆呆自言自语的模样又撞入时褀眼帘。
太可爱了,他忍住喉间的一声笑,在她身边情不自禁地就想说点话逗她,观察她会有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小满,现在几点了?”
等他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从厨房里出来。
时祺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去问温禧。
“十一点二十。”
温禧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回答他说。
“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好啊。”
她没问是什么事,欣然应允。
“我中午要给公益课堂的小朋友上课,能在这里借个位置吗?”
“是什么课呀?”
温禧问。
”是钢琴。”
时祺重新确认了一下时间,跟她解释了事情的原委:“我可以开车回家,但现在南江的早高峰还在持续,大概还需要半小时,约好十二点开始,可能来不及了。”
“上的内容不难,也不需要备课,很简单的内容,只是需要考虑如何用孩子们能理解的方式讲出来。”
给乡村孩子们的线上钢琴课,他从最基本的乐理知识和乐器结构开始,上节课带他们第一次认识钢琴的模样。尽管听得云里雾里,孩子们依然兴致高涨。
时褀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给共享钢琴计划的公益课堂上课,她记得时祺的日程表上有写这件事。
当时她还特地用红色水笔画了圈。
“共享钢琴”的计划是悦意主推的公益项目,意在向教育资源落后的乡村地区普及艺术教育。
“本来觉得昨晚可以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