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导购絮絮叨叨说珠宝是爱情的见证,时祺毫不犹豫,咬牙决定买下它。
可惜他的公主最终却没在宴会戴上。
时祺急匆匆地往温禧的别墅赶,却在穿越胜利巷时刻意守着他找麻烦的混混,寡不敌众,来回了几个交锋。
宁肯自己摔伤,多被揍几拳,也要将怀中藏着的王冠安然无恙。
然而事与愿违。
那些人发现他身形上的破绽,也很快锁定他的软肋。
有目的的攻击下,那个王冠自然也从怀中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晶珠掉了几颗,但却顽强得没有被摔裂。
“我当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原来是一个女人用的破王冠。”
那人嫌不解气,又踩了几脚,觉得羞辱够了,扬长而去。
后来是他在昏暗的感应路灯下,一颗一颗将那些散落在泥土地里的水钻捡回来,然后眼睛都不敢眨,在台灯下绞尽脑汁,跟时间赛跑,又一颗一颗把那些钻石粘回原位。
这是他买过最贵的物件,但在温禧价值连城的礼物中不值一提。
他有一分,便给一分,有千万分,便给千万分,实在是山穷水尽,将自己的血肉掏空了,毫无保留,挖出无限的爱意。
等温禧将所有的客人都一一送走,才在别墅后看见姗姗来迟的时祺。
等待时下过一场阵雨,他的衬衫被雨浇湿,刘海也粘在额间,脚却像被钉在原地,生了根,一步都不敢多移。
灰头土脸,甚至下巴上还有被碎石割伤的血痕。
“又受伤了?”
温禧看见他狼狈的模样,脱口而出。
时褀胡乱抹了一把脸,露出清俊的五官,点点头,不敢说话。
“怎么了,我不出来,你还打算永远躲在这里了吗?”
“怕打扰你们。”
他的苦笑中有几分自嘲。
时祺匆匆赶到时宴会已经开始,别墅内灯火通明,众人举杯致贺,他莫名不想闯入破坏气氛。
他越爱她,便发现自己越胆怯,像是局外人。
温禧见他愣着不动,就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他往屋内推。
他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被挤得变形的纸盒。
“送给你的宴会礼物。”
王冠被他揣在怀里,甚至劣质的水钻都粘不牢,取出来的时候摇摇欲坠。虽然不值钱,但却是少年能捧出最好的一片真心,
她与时祺在一起的那一刻,知晓时祺的经济状况,就从未要求过他给自己购买礼物。
她要的分明不是这些。
“你来就好了,还带什么礼物。”
温禧嗔怪地看他。
她们举办宴会并不需要什么理由,有时是心血来潮,随便寻个由头,呼啦啦邀请一大片闲情逸致的小姐妹。
虽然礼尚往来,大家都会在赴宴时准备一份礼物。
但时祺并不需要。
但温禧看见盒子里的王冠,还是情不自禁地眼神一亮。
正当妙龄的少女,很少有不喜欢款式鲜亮的珠宝。
她仔细将王冠拿在手里端详,坑坑洼洼镶嵌了廉价的水钻。少年用笨拙的手工将王冠复原的时候,胶水滴得太多,从凹槽里渗出来,凝固了。
温禧只看一眼,就知道那个款式是仿的某个高奢的珠宝品牌,不是多精妙绝伦的仿品,与真品不可同日而语。
而她恰巧有同款。
时祺却较真,问她是不是喜欢。
“我很喜欢。”
看见时祺期待的眼神,于是她将舌尖的话咽了下去,只冲他扬起一个漂亮的笑。
“喜欢就好。”
少年终于放心,将她揽入怀中,像被她驯服的小兽,终于找到慰藉,从她的颈处获得新生的力量。
“在想什么?”
“走吧。”
现在光影变幻,狼狈的少年脱胎成眼前矜贵优雅的男子,再次将最好的一切都献给她。
“没什么。”
温禧微笑着揽上他的臂弯。
时过境迁,桩桩件件,他兑现的承诺又何止这一桩。
第53章 饕餮之宴(一)
黑色轿车驶进鎏金铜艺大门, 宴会的黑衣白衬的仆从在门口等候多时,毕恭毕敬地对两人行礼。
“四公子。”
家仆西装革履,精神抖擞, 引导他们进入曙庄, 称呼却沿袭旧时。
温禧轻提裙摆,款款下车。
任家香火绵延数百年, 任怜月又是老爷子的四女,所以家仆称呼四公子也不奇怪。
任家主宅一南一北,南方是绵延数里的中式园林, 曲径通幽。普通宅邸多如牛毛, 现在宴请宾客的, 不过只是彼时随手置办的一处家产而已。
曙庄始建于民国,后又历经战火翻修,是西式装修。主体别墅外还有一片小型庄园, 他们从车上下来,正好身临其境, 望尽庭院中的盛景, 一派欧式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