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慌乱,总是梦见这人身蛇尾的女子,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梦里发生的事当真能说么?卫芙清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这些话多半是不好对人诉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只好把一切咽在肚子里。况且,那奇妙的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她竟有些留恋这感受了。
可今日竟有所不同。那纤细的手指在她面颊上轻轻划过,又点在了她的唇上,却并未如往日一般继续向下。指尖停留在她的唇上,她迷离着眼,犹豫了一下,又似乎被什么召唤着,终于大胆起来,伸出了舌尖,在那指尖上轻轻舔了一下。这种事情,过去几日,她也不是没有做过。反正,都是梦,嗯,都是梦。
床边人身蛇尾的女子轻笑了一声,却又忽然俯下身来,用那诡异的眼睛打量着她。“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她说着,手一路向下,探进了她的衣襟里。
“什么?”卫芙清迷迷糊糊地回答着,又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衣服里的手,是越来越过分了。那女子也伏在了她身上,蛇尾缠住了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卫芙清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只得闭了眼,随着自己的感觉而动。几朵乌云聚在了一起,窗外的月光也忍不住颤了颤。可就在这感觉即将侵袭全身,身上的蛇女却忽然停了手。
“芙清,”她说,“你的身上只能有我的气息。”
“嗯?”卫芙清想要睁开眼睛,却又被她的吻封住了唇。如此,她也不敢睁开眼了。
良久,那蛇女终于放过了她。指尖轻拈,所有的浓云顷刻散开,朗月当空,卫芙清也长舒了一口气。只听那蛇女又怅然道:“可惜……你如今只是个凡人……”
“什么?”卫芙清脑海中一片混沌,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昆离,我是昆离。”蛇女说。
“昆离……”卫芙清喃喃念着,又眉头紧锁。
“卫芙清,”这名叫昆离的蛇女似乎有些生气了,“我如今不求你记得我,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她说着,贴到了她耳边:“永远……别拒绝我。”
“我,是在救你。”昆离说。
“救我?”
“是的,救你,”昆离点了点头,又笑了,“当年的诅咒,你定是忘了。”她说着,手指又向那隐秘的深处探去:“谁让你如今只是个凡人呢?真是命运弄人……芙清,记住,不要拒绝我。”
说罢,她又吻上了她。
卫芙清实在是太累了,不得不昏昏沉沉地迎合着这个吻。可不知怎的,她脑海中竟闪过了那繁星笼罩下安静的树林。
“月菱……”她不自觉轻唤了一声。
昆离登时浑身僵住,竖瞳眯了一眯,蛇尾却将她缠得更用力了些。“昆离,”她垂下眼来,小声在她耳边说,“我是……昆离。”说着,她恨恨地在她肩头咬了一口。
卫芙清吃痛,本想叫喊。可她实在是太累了,禁受不住这样的折腾。不过片刻,便在她怀中沉沉睡去了。
当她在清晨睁开眼时,一切都已恢复正常。身上的中衣如入睡时一般齐齐整整,被子也盖得严严实实,身下也清爽的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但卫芙清也是会感到奇怪的,为何她睡了这么久,却还是这样疲惫?为何她的肩膀竟隐隐作痛?
肩膀?
卫芙清心下一沉,连忙扯开了自己衣服,别着脖子努力看去。果然,在她的右肩上,竟真的有一排深深的牙印。
她登时怔住了。
另一边,袁月菱却几乎一夜未眠。她只要闭上眼睛,便想起那个大胆的吻。每想及此,她的心跳便更快几分,不得不辗转反侧。如此一夜,直到天将亮时才糊涂睡着。可她刚睡着,母亲便来催她起床了。
“这么早……有什么事?”袁月菱嘟囔着,趴在枕上睁开眼来。只见一双崭新的鞋子,就摆在自己眼前。
袁月菱瞬间精神了,她连忙坐起,抢过那鞋子。“这是给我的?”她说着,拿着那鞋就要穿上。
“等等,等等。”母亲笑了笑,又拿出一身新衣来,放在了她面前。
这下,袁月菱竟不知如何是好了。“这,”她犹豫了一下,问,“娘,出什么事了吗?”
母亲回答道:“能出什么事?”她说着,又摸了摸袁月菱的头:“这是给你新年准备的衣服,你快试试,看合不合身。昨夜就想让你试一试来着,可你一回来就钻进屋子,怎样都不出来。”
“多谢!”袁月菱高兴起来,连忙将这新衣抖开,铺在床上。
“还有,明日你和你爹进城吧。你爹说,草市上那些东西也没什么新意,过两日便是冬至,冬至之后没几日便是元日了,该进城买点好东西。正好你从没进过城,你便跟着你爹进城去采买吧,我在家照顾你哥哥,”母亲说着,叹息一声,“月菱啊,你哥,多半是没几天了。咱们最后,好好过一个年。唉,可惜你哥哥,还未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