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再多说两句,言曦和沈则安就被老夫人叫到房中,听闻两人刚才落进池塘里,老夫人担心得不行,见两人都无碍后,这才放下心。
也没有避着言家大姑的意思,老夫人有什么,即说什么。
“也无须担忧,只要祖母在这,就能护着你。”老夫人拉过言曦的手,说着宽慰话。
“祖母不必多为我担忧,自个儿身子更要紧,要是为我伤神,才是孙女的不是了。”言曦又一连说了几句贴心话,哄得老夫人轻松不少。
两人交谈间,言家大姑始终眉眼含笑,可悄悄留意着,言曦却看出她眼底的不耐烦。
很快,到了午饭时分,言老爷也来探望老夫人,几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桌上气氛轻松,全然没有怪事频发的紧张感。
用过午饭后,言家大姑也没急着回去,继续陪老夫人说话。
言曦寻了个由头,把沈则安带走,往表小姐的偏院走去。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季昭就凑过来,悄悄勾着言曦的小拇指。
言曦故意躲了躲,却又被季昭抓住,小心勾着,带着甜意的撒娇意味,“言曦,让我牵着嘛。”
“要是我不给呢?”转头看向季昭,言曦刻意打趣。
“那我不管,我就要牵着。”明明是威胁话,可用甜软的声音说出来,没有任何威胁性。
反而让言曦觉得可爱得不行,她软下心,顺着说,“好好好,想牵着就牵着。”
目睹这一切的沈则安:……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有种被亮瞎眼的感觉。
偏院离老夫人的院中有一段距离,绕过长廊,来到鹅卵石小路。
小路两旁郁郁葱葱,青翠的枝叶间冒出一簇簇紫藤萝,伴着清淡的花香,极适合有情人花前月下。
不过,三人之中,有这心思的就只有季昭了,言曦和沈则安忙着往偏院赶。
走着走着,有窸窣声传来,循声望去,言曦就见一只苍白的手从紫藤萝中钻出,胡乱挥舞着。
根本就来不及害怕,右手传来冰凉,转头望去,又一只苍白的手抓住她的胳膊。
苍白的手瘦得惊人,如皮包骨一般,明显见青筋暴起,指甲全黑,又尖又利,仿佛稍稍用力,就能将她的胳膊刺破。
除了冰凉,还带着湿意,也不知哪来水,滴答落下,浸湿了言曦的胳膊。
来不及将这苍白的手拨开,耳边传来惊叫声,转头,言曦就见数只苍白的手抓住沈则安的四肢,带着他往紫藤萝里带。
紫藤萝花间传来桀桀笑声,像是要将他吞噬一般。
又有一只苍白的手钻出,目测又要抓住她,言曦已准备好拿出唐刀将这些手拨开,电光石火间,这只苍白的手竟在她面前停住,递出一簇绚丽灿烂的紫藤萝。
言曦:……
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看到这一幕,沈则安也忘了挣扎,顺着被数只苍白的手带入紫藤萝中,在即将被淹没时,他急急喊道,“言曦!要不先救救我!”
思绪抽离出来,言曦接过苍白的手递来的紫藤萝,轻声道,“他是我的朋友,你们可以放了他吗?”
话音刚落,抓住沈则安的手快速放开,他后背被用力一推,猝不及防的往前倾,他踉跄几步,努力止住,这才没摔倒在地。
他勉强站定,目光顺着看向言曦,就见言曦面前那只苍白的手,如变戏法一般,不停变出紫藤萝,殷勤往言曦手中递。
不过数分钟而已,言曦就捧了一束紫藤萝,她掂了掂手上的紫藤萝花束,轻声说着,“好了好了,我手里的花已经够多了,再来就捧不住了,谢谢你啦,花很漂亮。”
苍白的手才停下戏法,左右摇晃,明显欢快得不行。
沈则安:……
看看自己胳膊上被抓伤的伤口,又看看在言曦面前兴奋殷勤的手,又是心塞,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些苍白的手就像个插曲,三人继续向前,趁机,季昭拿过言曦手中的紫藤萝花束,悄悄扔回紫藤萝花墙。
苍白的手快速钻出,像是愤怒的挥舞着,待对上季昭冷然的视线,它又瞬间怂了,不甘心的退回花墙中。
三人很快来到偏院,压抑的气息让人呼吸都困难,言曦抬头,就见乌泱泱的黑气压在屋顶上,比二姨太院中的都浓。
偏院大门紧闭,言曦正欲敲门,忽的一道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大门被猛地破开,跑出来个头发凌乱的人。
这人咿咿呀呀的大叫着,叫声尖利刺耳,却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