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根本不需要温柔以待!
江叙眼眸低垂,看着收拾医药箱的颜韫,很浅地勾了勾唇。
“你刚刚是在公报私仇吧,动作这么粗暴。”
“对啊,是又怎么样!”颜韫理直气壮道。
“怎么样?”江叙哼笑了一声,“那我就要和你好好算算帐了。”
“又是什么帐?!”
颜韫合上药箱,才转过身来,便瞬间被人压制在了沙发上。
两人的距离很近,她再次清晰地闻到那股薄荷香,胸口仿佛有只不受控制的小鹿“噗通噗通”乱撞起来。
“你……你要干嘛?!”她的语气刻意装作很凶。
不过在气势上完全没有任何优势。
“听说我是个被后妈欺负,被亲爸毒打的小可怜?”他缓慢地说道,那语气仿佛是将老鼠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悠然自得。
颜韫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我……可以解释的……”
“这是你第二次造谣我了吧。“江叙呵呵笑了两声,“自己选个死法吧。”
第11章 过渡章
至于究竟是选择何种死法,颜韫觉得她可以不选,再继续苟一苟。
于是,颜韫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语气义正言辞。
“我觉得,这应该是你的错。”
这可真不像是个无辜的少女应该说出来的话,江叙简直要气笑了。
“所以,你造谣还得是我背锅了?请问颜韫同学,这是我指使你的吗?”
他们仍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卧倒在沙发上,颜韫有些不自在地把人推开,她用的力气不大,意料之外的容易。
大概是江叙本来也没打算和她计较,顺势而为罢了。
颜韫搓了搓手指:“如果你告诉我你离家出走的真相,我肯定……肯定就不会造谣了。”后面的话,倒是显得底气不足。
如果他是因为打架什么的和家里闹矛盾,颜韫还真得造谣才能让爸妈把人留下了。
她试探的话语,让江叙眉头一挑。
他站起身来,立灯没有他高,所以他的脸笼罩在一片昏暗的阴影之中,颜韫感觉江叙的侧脸上,似乎带着她从未见过的严峻神色。
颜韫拎起茶几上的医药箱,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
“颜韫……”江叙欲言又止。
“算了,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给自己挽尊的最佳方式,大概就是这种明明是对方不想说,但是硬是要说成自己根本不想听吧。
颜韫领着江叙上楼,指着二楼走廊最里面的那间小房间说:“那是二楼浴室,爸爸妈妈房间里有卫生间所以外面的只有我用。你可以先进去洗澡,我把医药箱放到书房,然后再给你拿换洗的衣物……”
“不用了。”
“哎?”
他顺手推开了浴室的门,颜韫站在书房门口疑惑地探出个头,江叙提了提自己的黑色背包,向她示意了一下。
“衣物我自己带了,不过你可以帮我拿条浴巾。”
说完便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负气离家出走的人一般都不会带着衣服的吧?”颜韫把医药箱放进书桌下的推拉式柜子,不自觉地咬了咬食指的指甲,“所以江叙是属于……”
“蓄谋已久?”
那么,她预想的因为打架和家里人闹翻,继而负气出走的桥段就说不过去了。他应该是和家里人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早就有了离家出走的打算,所以才会备齐行李随时能离开。
不过,不可调和的矛盾是什么呢?
颜韫思忖了片刻,只能想到成年的江叙和自己说的那个。
——母亲去世,父亲跟人跑了的简易版故事。
她在自己房间找了个没拆封的浴巾,边走到浴室门口,边嘀咕:“应该不会是这个吧。”
“颜韫同学?”
磨砂玻璃门内传来了江叙的声音,听不出语气,颜韫应了声,随即门开了一个小缝,从里面伸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颜韫还是头一次这样打量少年的手,肤色并不白皙,颜色像是松树木雕褪去树皮后的模样,手指修长,拳骨分明,是雕塑家们会很喜欢的手。
“咳咳,浴巾?”
门内传来的轻咳声,让颜韫回过神来,她把手上的塑料包装袋快速拆开,立刻塞进了江叙的手中。
随即,门便合上了。
浴室蒸腾的雾气在通风按钮下逐渐消散,露出了极为少女的装修风格,也不仅仅是装修风格,里面摆放的物件也同样在向江叙昭示着,浴室唯一的主人是多么具有浪漫主义情怀。
奶白色的浴缸上横放着置物架,上面放着精油、插花还有沐浴用的花瓣。洗漱台上放了一只捏起来软乎乎的塑胶兔子以及点好火的香薰蜡烛,就连前面的镜子也是裁剪好的歪脸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