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还莹饶着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和普通香胰子的味道,他身体怎的这般滚烫暖和,跟热炭似的。
是了,他喝了酒了。
听说喝了酒身体是要比平时热些的,杨载欣畏冷,瞬间就觉得贺峻鸿比汤婆子管用多了。
“不冷了。”
他都这样抱着自己了,她是不是也该主动些?
杨载欣怎么想着,握着汤婆子的手在被子里慢慢往下挪,寻到了环在她腰间的大手一点一点不动声色的扣住。
“出门前徐太医来给我诊过脉了,他说我的心疾……”只要注意些是可以同房的,杨载欣白皙的脸庞泛起一丝红,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峻鸿打断了。
“睡吧。”
他想起了几日前徐太医私下里和他说的话。
“不瞒大人,杨娘子心疾缠身能撑到现在已是不容易,现在恐怕就只有三到五年的事了,如今杨太师也病重怕是要不行了,唉。”
贺峻鸿闭了闭眼不敢再细想下去,他一定能寻到神医治好杨载欣的心疾的,一定还有法子的。
喜被里他抽出那只被扣住的大手,然后覆在她手背上紧握住,掌心依然温热。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真的要睡了?”
她这回再嫁给贺峻鸿是真打算解开彼此的心结,弥补以前的过错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贺峻鸿,你是不是对以前的种种还有介怀?”
她想和贺峻鸿把话说开了。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不必提了,至于圆房的事你身子还没好全,不可胡来。”
前几日为了见他不惜让自己发烧昏迷,这么快就忘了?
这一点倒还和以前一般,性子急。
他这话一出显得她很急色似的,杨载欣臊红了脸,她确实还在喝药没完全好。
杨载欣在他滚烫的怀里转身过去环抱住他,脑袋埋在他胸膛前微微仰头看他“我知道你不肯信我,但我还是想与你再解释清楚,当日接风宴的事是安奕棋……”故意设计……
“你是我妻,当时当着众人的面我没有出言维护你在先,事后你的解释我也不听,当日的事也有我的不是,既然现在你我重新再做夫妻了,旧人旧事就不要再提了,我自始至终都是信你和安世子没有私情往来。”
听到不想听的名字,贺峻鸿再次出声打断了她。
贺峻鸿相信杨载欣与他成婚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当时他只是气杨载欣与他成婚几载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若是心里没有别人,她怎会将那人给她写的信保存的好好的,又怎会在漫长的沉默过后说出那样的话。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若是还不信,我杨载欣自请下堂。”
杨载欣满肚子郁火也不想再与他多分辩,她恼火贺峻鸿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信她一次,她想这段岌岌可危,不过是利益交换得来的婚姻就不该开始。
“好,好,你想下堂,我成全你。”
那时贺峻鸿还在气头上,听到她为了那男人居然连自请下堂的话都说出来了,心里不免更恼怒,怒气冲动下贺峻鸿写了放妻书。
可过后冷静下来他就后悔了。
“贺峻鸿,对不起。”杨载欣本来不快他打断自己的话,可听到他说他自始至终都信自己莫名鼻子酸酸的,声音还闷闷的。
说到底还是以前她与贺峻鸿太过疏离,彼此也有嫌隙,哪里像是夫妻,又有哪对夫妇像她们这般处处怨怼不相让的。
这一次她只想与他好好相处,做一对和和美美的夫妻。
贺峻鸿从思绪里抽离出来,杨载欣喝的药起了药效,她环着他精壮的腰抵在温热的怀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看着怀里的睡着的人贺峻鸿心里有种不真实的踏实,她又是他的妻子了,而且他明显感觉到了杨载欣这次待他的不同。
没有厌烦嫌弃,没有说两句便吵起来,没有他一靠近就躲得远远的。
贺峻鸿低头亲了亲杨载欣,紧紧抱着她相拥而眠。
天未大亮,杨载欣在梦里似是听到了净室传来了阵阵水声,她惺忪睁眼发现贺峻鸿早就起来了,原来不是梦,是贺峻鸿在净室沐浴。
天还没亮,他起来洗什么澡?
过了半晌贺峻鸿洗好澡出来也不准备再睡了,正要出门时,杨载欣隔着纱账出声“你去哪儿?”
黎朝有规定,凡是官员成婚大喜都有九天假,贺峻鸿这一大早的又不用去大理寺不用上朝的是要去哪?
“吵醒你了?”贺峻鸿提着件墨绿色半旧不新的斗篷往床榻的方向而去,他掀起纱账在昏暗之中和杨载欣渐渐清明的目光对上。
“书房还有些案卷没处理,我去书房,你再睡会儿吧。”
昨晚贺峻鸿被她抱着不撒手,一肚子邪火没处泄,根本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