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见是贺府门口还有些诧异,贺杨两家曾有过姻亲,他们这些常年在太医院里的都是知道的。
不是说两家自从了断这桩姻亲以后就不来往了么?
就连太师和贺大人在朝堂上见到也互不说话的,怎么杨家娘子的贴身丫鬟会带他来贺家?
徐太医和禄桃被阿惜领进了云栽院,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杨娘子竟然在贺家。
贺峻鸿一见到徐太医就赶紧让他把脉,徐太医是清楚杨载欣的状况的,他把完脉后很快就开了方子。
现下当务之急是要给杨载欣施针,先退了烧醒过来。
贺峻鸿一直守到杨载欣退了烧,送太医出去以后他便回了书房准备继续处理公务,临了想了想还是吩咐阿惜去给禄娴和禄桃传话。
等杨载欣醒了喝了药就回去,他是不会再见她的。
到了夜里,杨载欣从头晕脑涨的睁眼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碧绿色的账顶,这不是她的床账。
“姑娘你醒了。”
禄桃和禄娴一直守在床边,见她醒来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禄娴把她从床上扶起,禄桃拿起床上的枕头让她倚靠半坐着,杨载欣咳了几声环顾了一下四周。
贺峻鸿不喜睡太软的床,本就病了一觉醒来这床睡得她哪儿都不舒服,且房间里的陈设也十分简陋,就是一张床,一个衣柜,架子上还整齐放着他的官服。
堂堂一个正三品官员居然还跟做通判时一个样,从前在雨州她和贺峻鸿是分房睡的却也去过他的房间,跟这儿一模一样。
那时杨载欣不愿对他上心,他的房间怎样她就更不在意了。
只是那时在雨州那院子是她用嫁妆置办的,那时她只觉得贺峻鸿装,假清高,伪君子,处处看他不顺眼。
现下在看她以前对贺峻鸿未免偏见太过。
禄娴拿出小瓶子倒药丸出来喂她“姑娘您再吃一颗愈心丸会好些。”说着,在旁边的禄桃也出了声“姑娘,奴婢去给你端药过来。”
徐太医开的这药和愈心丸不冲突,一起服用是可以的。
杨载欣刚把药咽下去,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禄桃退了下去,麻烦云栽院的小丫头带她去了小厨房。
“姑娘,贺大人他,他让您醒了喝了药就回去,他说他不想见到您……”
阿惜来传话一字不落这么说的,禄娴面露难色,这贺大人明明在姑娘发烧晕倒时那么紧张,怎么说赶客就赶客。
“那我晕倒时他什么反应?”杨载欣带着几分期待,语气虚弱的问她。
“贺大人倒是还和在雨州时一样特别紧张您。”
杨载欣想起她一生病发烧,贺峻鸿就算再忙都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照顾她,她那时心怎么那么硬呢,硬是没有一次领他的情。
她不由得愧疚,还有丝丝不可察觉的后悔。
“你去让人给他传话,他要是不来见我,我就不喝药,赖在他这儿不走了。”
禄娴得了话,马上就让人去书房给贺峻鸿传话了。
贺峻鸿在书房里听到这话扯起嘴角笑了,杨载欣几年不见,何时学得这般无赖了?
房里她刚喝完药,门外就响起了声音“爷。”
男人点了点头掀帘直径进了卧房,杨载欣鬓发凌乱,背靠着并不软和的枕头半坐在床榻里,身上还盖着厚实的旧被,一张清瘦苍白的病容映入他的眼帘。
“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和你家娘子说。”
贺峻鸿有意和她保持距离,随手拉了张凳子坐的离得远远的。
禄桃禄娴见状福了福礼识趣的退了下去,杨载欣望向他那张清俊的面庞,贺峻鸿比几前还要成熟稳重的多,身上穿着荷青色的常袍,挺拨如松端坐在远处。
“峻鸿,药好苦。”
杨载欣捂着胸口咳了几声,皱着眉头有几分痛苦的样子,语气楚楚可怜的又似在撒娇。
他坐在远处还是板着一张脸不见半分松动,片刻才转过头去朝着外面吩咐“去书房把那盘橘子拿来。”
外面的侍女应了声立既去了,等了半晌小侍女才端着一盘橘子进屋,贺峻鸿示意让她放在了床沿边,放好后小侍女就退了下去。
房里顿时又只剩下她们两人,贺峻鸿还是坐在原地偏过头去不看她。
杨载欣拿起一个橘子再次可怜兮兮软着声望向他“峻鸿你能不能过来帮我剥一下,我病得实在没力气。”
贺峻鸿面无表情,终于和她相视了一眼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从前倒没发现过她还有示弱的时候。
有意思。
杨载欣见他过来笑了笑,连忙做小伏低乖巧的把橘子递给他,还嘴甜的向他道谢“谢谢你峻鸿。”
贺峻鸿下意识伸手,想了想他干嘛要她给的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