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贺峻鸿的任职文书下来了,是雨州通判,地方却算不得什么好地方,杨载欣不愿跟他一起去吃苦却被父亲硬逼着不得不随着去。
在雨州那几年贺峻鸿也曾想对她好,与她亲近,可她却变本加厉几乎每天都闹着要回京,日日闹的鸡犬不宁,夫妻渐渐就有了隔阂,贺峻鸿后来更是宁愿住在衙门里都不愿回来看她发疯。
十九岁那年,贺峻鸿方才二十三岁就被调任回京成了御史中丞,收到女婿升任回京的消息,知道了女儿女婿不日就要回来了的杨家二老很是高兴。
就在女儿女婿回京后的第二天,杨太师和夫人为小两口操办了一场接风宴,正是这场接风宴,杨载欣和有过旧情的勇安侯世子私下见面了。
就在她让劝安奕棋放下过去好好生活时,安奕棋满是遗憾的和她说见到她如今都好,就都行了,随后就提出能不能抱一抱就当给过去告别了。
杨载欣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的情谊就同意了,不料两人刚抱上就被宾客撞见,她二人私会的事以风一般的速度在榆京传开了。
见到贺峻鸿脸比锅底还黑的那一刻,她一时百口莫辩。
偏在夜里贺峻鸿在她的箱笼里发现了这几年安奕棋给她写的信,一共三十六封都被她好好的存放好,她们夫妻情分本就浅。
贺峻鸿一字一句的逼问她,她也只说她从没回过信,并把刚刚发生的误会都解释了,可当贺峻鸿问这几年你就是因为他,所以一直不肯接受自己是吗?
杨载欣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沉默就代表了默认,当晚贺峻鸿就写了和离书签了字愿意成全她们。
杨载欣回到了太师府,如今父亲病重又是落雪天,整个太师府更显萧条。
回了府她直径去了正院,杨母刚给丈夫喂完汤药出来,父亲突然病倒让原本才四十几,平日里也算保养得当的母亲一夜间长了许多白发,人也愈发憔悴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
杨载欣作为女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父亲母亲护了她那么多年,她却连请贺峻鸿来见父亲一面都做不到。
“欣儿回来了,是不是又没见着?”
杨母见到女儿消瘦惨白的脸庞,心里更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杨载欣不敢去看母亲失落的眼神,她低下头轻咳了两声。
“女儿无能,爹爹可好些了?”
这几日她接连出门都是瞒着父亲的,躺在病榻上的杨太师以为是冬日女儿的心疾犯了,心里放不下女儿忧心忡忡一时就病得更重了。
“休要这样说自己,娘知道你已经尽力你爹刚喝了药睡下了,我看你别去了,明日娘亲自去一趟,想来峻鸿不会不见我。”
当年杨太师在琼林宴上一眼就看中了贺峻鸿做女婿,私下里还看了他以往所有文章很是欣赏这个从桂州来的年轻人,当既就请他入府交谈了一番心里对贺峻鸿更满意了。
立时杨太师当场就问贺峻鸿,自己有个姑娘今年才及茾,愿不愿意与他家结亲?贺峻鸿许是觉得自己高攀了便委婉拒绝了。
杨太师也没有强求,只说让他和女儿相看一面,贺峻鸿不好推辞便点头了,然而就是凉亭里那一面,让贺峻鸿改了主意。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婚后小两口虽说去了雨州,贺峻鸿待二老跟亲生父母无异,不仅每半个月写信回来问安,还隔三差五的有什么好东西都让人带回来给二老,怕二老报喜不报忧他还会专门让好友时不时来看望,对二老也很是敬重,既使和女儿和离了也没有恶语相向过。
江月想着她去一趟,想来贺峻鸿不会拂了她的面子。
“女儿再去一次,不行的话娘再去吧。”
杨载欣和母亲一块坐了下来,她知道贺峻鸿不愿意来是对她有怨气,只要让他出了这口气,贺峻鸿自然就来了。
“欣儿,其实你爹他并不是一定要见峻鸿,他是怕他去了咱娘俩就再也没有依靠了,娘到了这个年纪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无所谓,可欣儿你将来可怎么办?你自小就患有心疾,若是爹娘都不在,你如何照顾得了自己啊?你爹他是想给你做最后的打算,欣儿你若明白你爹的苦心,也该好好想想才是。”
当年江月和丈夫对贺峻鸿都很满意,可女儿却不喜欢她们也没打算强求来着,杨载欣喜欢安奕棋,他们便私下去安府说亲,谁知道那安奕棋是喜欢她女儿没错,可安娘子却死活不同意说她儿子不可能娶一个有心疾的姑娘做世子夫人。
她们不想让女儿伤心就瞒下这事,几次三番下来还是让女儿嫁给了贺峻鸿,定下亲以后贺峻鸿更是事无巨细的问清楚女儿的喜好,还有她的心疾平日里都需要注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