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早已习惯,从前还和他姐姐一起陪着他妈出门吹牛。
“网红,说大明星就行——”
他妈的声音几乎和他后半句同时响起:“——当大明星呢,真是给我长脸啊。”阮母哈哈大笑。
“行了儿子,过年什么时候回来?”
阮安轻咳一声,“妈,我年三十有档期,今年不回去了,我把钱直接打您卡上……”
“什么?!”阮母夸张地怪叫:“不回来怎么行?谁家孩子过年不回家过,你他妈个小兔崽子干什么,想造反啊!”
阮安说:“钱有三万,我都打给您。”阮安不可能要傅雁栖那八十万,这三万块钱是他这个月在雁珈的工资。
阮母听见三万块钱,态度顿时改变,红光满面地大声道:“听听听听,我儿子要给我打三万块钱过年,三万!”
“哎呀得了吧,你先把这个月欠的钱还给我们好不好嘛。”
“看你那点心眼,不就是这个月手气不好,等我儿子打钱了我立马就还你——给我给我,我的茶根儿好着呢,想浇你家花啊?”
“扣死你算了,把屎憋着拉自家地里。”
拍桌子的声音响起,“你个老娘们儿说谁呢?!”
阮安听了一会儿,又学到不少骂人的词,意犹未尽地挂断电话,过年这事算是交代清楚了。
翌日,大年二十九,傅雁栖帮他办理好港澳通行证,两人坐上了飞往香港的专机。
冬季的香港气候湿润,温度宜人,飞机落地时还下着小雨。
阮安换上了轻薄的短袖和风衣,也是第一次见傅雁栖穿薄款的衣服。
傅雁栖的父母已经早两天到了香港,此时只有他们两人,傅家派了车来接,是一辆燃油时代的福特老爷车。
香港的傅家依旧保持着“少爷”这样的称呼,当阮安被人开门迎进后车座时,恍然有种自己是少奶奶的错觉。
来时路上他已经偷偷通过百度把傅家了解透彻,傅雁栖爷爷傅儒生今年82岁,下面有三个孩子,嫡长子傅威,次子傅逍,小女傅文英,除了傅威,也就是傅雁栖的父亲,其他亲人都在香港,可以说是傅家的大本营。
傅儒生娶了三个老婆,三个孩子皆是同父异母,现在只剩女儿傅文英的生母还在,据说才四十多岁。
“在想什么?”傅雁栖突然开口。
阮安回过神来,说:“这是我第一次来香港,粤语听不懂。”
傅雁栖笑了笑,“我教你几句。”
他捏着阮安下巴转过来,车厢里响起磁性动人的声音,
“雷候。”
“雷、雷猴……”
“你食咗饭未?”
“雷系%……*#¥%”
傅雁栖低笑一声,“过来揽揽,再锡啖先。”
“过来……”阮安抬眸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傅雁栖的唇轻轻印上阮安的,“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在司机的眼观鼻鼻观心中接了个潮湿气息的吻。
傅家的宅子坐落在一处人造假山上,周围几百亩的园林,幽深清净。
下车时,雨已经停了,阮安的心跳还有些不正常,管家带着几个佣人在门口等候,见傅雁栖来了立马迎上去,笑意寒暄后给两人除尘净身。
随后由佣人领他们进去,绕过喷泉后阮安看见一个男人立在不远处的花园里,手中拿着水管,似乎在浇花。
男人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背影挺拔利落,身形和傅雁栖有些相像。
阮安不由转头看傅雁栖,就听见傅雁栖喊道:“大哥!”
傅雁捷应声回头,阮安见到了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黑发黑瞳,面相十分温柔的一双眉眼,鼻峰和下颌的弧度却又很凌厉,一张脸完美到无可挑剔。
傅雁捷放下水管,擦干手后朝他们走来。
如果说他站在那里不动阮安还觉得跟傅雁栖有些相似,这一走路,阮安就立马不这么觉得了。
傅雁栖在外人面前总是沉稳霸道,说一不二,而傅雁捷一举一动有种说不出的优雅,在香港地界浸淫多年,似乎发丝间都透着杀伐果断的气息,就像一把杀人不见血的□□。
“来了,”傅雁捷冲傅雁栖说了一句,随后视线就留在阮安身上,唇角溢出笑意,“你的人?”
阮安眨着一双瞪圆的凤眼看他,不太知道改怎么叫人。
傅雁栖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傅雁捷似乎也只是想打趣一句,道:“爷爷等着见你,先过去吧。”
“行,”傅雁栖往里面看了看,“爸妈呢?”
“也在。”傅雁捷又看了眼阮安,眸中有些他读不懂的情绪。
阮安被傅雁栖拉着往别墅内走的时候还在想傅雁捷,傅家这两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气质独特,不进娱乐圈是种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