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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灼人的视线看着,自然吃不下去。
姚月望向凌桃,淡声问道:“……还有何事?”
女人身形一僵,回过神后,连忙退出门,像是生怕被吞了的模样。
“本座竟如此吓人么......”
姚月失笑摇头,疏懒至极。
她捻起一块糕点,轻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的确不错。
姚月闲适地把玩指间白棋,在清甜的余味中,继续思量刚才的事。
宁安自从恢复了记忆,性子似乎寡言许多。
姚月带她去荡尘神君殿内,得到的回答,是人记忆刚刚复苏,尚没有和神魄完全融合的缘故。
但在济明城相处了一月有余后,姚月愈发觉得,自家这徒弟近日着实有些奇怪。
不仅话少了,而且,还......
躲着她。
更严重的是,不与她亲近。
这种改变,让习惯身处上位的神君都慢慢起了愁绪,想了好几天,也难以安眠。
......
银月悬空,清光明澈。
宁安今夜收到了轻英的传音符,说让她和姚月快些回宗,荡尘先祖和白掌门结为道侣的合籍之礼将要举行,宗内正张灯结彩,喜气一片,眼巴巴等着好日子呢!
“......师尊?”
推开门,见屋内无一人影,宁安挑眉,手中攥着的传音符瞬间顿在空中。
她刚想转身,一双手就突然从身后探出,重重揽住她的腰。
姚月垂眼,看着宁安腕骨处的红绳,语气有些闷闷不乐:“三天了,怎么才回来?”
宁安转身,按着面前人的肩膀,轻笑道:“家妹还小,守城的黑甲军性子轻狂,首领亦然,有些不服她的管教,所以,弟子不得不处理了一些事,回来晚了。”
姚月推开她的手退后一步,也不说话,就是静静地看着她。
宁安疑惑:“时生,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姚月轻轻摇头。
她弯了弯唇角,忽然道:“只是觉得,你的气息很奇怪......”
“是么?”宁安拉着她的手走向桌前,两人对坐,她为人斟了一杯灵酒,慢慢道:“哪里奇怪?”
“不会又生了心魔罢?”姚月低头啜饮一口,状似不经意问道。
“是有些麻烦。”
“.......嗯?”
听道宁安这句话,姚月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沉下眼眸。
“什么?”她说。
宁安垂眼,带着几分肆意地打量眼前的美人面,忽而问道:“师尊可要离我远些,弟子说不定何时,会变成另一个人。”
姚月听的疑惑,眉间轻蹙,语气则更为认真了。
“什么意思?”
“时生,我融合今世记忆时,发现识海中有一缕主魄之外的意识。”
意识与魄身一体,藏于识海中。
一副肉身,怎么会有两个人的意识存在?莫不是有游魂夺舍?
姚月听罢,眸中愈加深沉。
宁安看着她的眼睛,自然知道师尊在想些什么,她的语气极轻:“不是。”
“是我今世的缘故。”
宁安道:“此生,我似乎比较抵触记忆的复苏,以至于有一抹今世神念,无论如何都不想与魄身相容,竟然脱离主魄生了意识,藏在我识海中......”
说到这里,她凝眸,话也变得冷然许多:“这几日,还妄图占据肉身。”
“李折玉?”
姚月身为元道大能,在修仙界呆久了,自然知晓些奇事异象,只是这种极为罕见的事发生在她好不容易恢复记忆的道侣身上,就着实令人烦忧。
“师尊怎么知道?”
闻言,宁安一怔。
“今世的神念,不是她又是谁?”
姚月了然,闲适道:“只有执念才能催生意识,此事并非绝无仅有,万年前,灵机先祖抛却肉身,于人界轮回十世以寻求突破契机,最后一世,便同你一般,一身两念,互相争夺对主魄的操纵。”
宁安眸中一暗。
她问:“那要如何除去她的执意?”
姚月将棋盘推到一边,又捻起块白糕,咬了一口后,面容清冷道:“要看她想要什么。”
“所以,折玉想要什么?”
宁安听到自家道侣如此亲切地唤折玉二字,眉间一皱,起身就要离去。
“你要走?”
“李折玉平生对血亲友人淡薄,与她有关的寥寥无几,师尊觉得,她想要什么。”
说完,宁安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姿容无双的神君,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