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阵竟有如此力量么!!!”
“道友们快看,姚神君她...她在做什么,这碎裂的山岩中难不成有奇宝?”
一片质疑诧异中,外侧有修士不知是发现了何物,骇然惊呼,面上血色尽褪。
“...是何长老!!!”
众修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一苍白人皮附在干枯的草叶上。
那身体像是被掏空了骨肉,挂在上面,干净不见一丝血迹,双眸瞪大,五官正是何善不错......
见此情形,耳边更是声浪震天,一片骚乱。
荡尘没理会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挥手击向姚月后背。
那人的指尖血迹斑斑,已经露出了森然白骨,荡尘实在看不下去,将昏迷过去的人横抱起来后,便御剑打算离开。
她侧眸望向白以月。
这人从一开始便僵在原地,不曾动作。
“小骗子,又骗我。”
“阿皎,你说什么?”
耳边的呢喃极为轻弱,荡尘闻言,视线在白以月脸上定住,见人眸光怔怔,不由得疑惑开口,蹙眉问:“骗子?”
白以月看向她怀中眉目染血的人,神色莫名,回过神后,这才抬眸对上荡尘视线。
她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淡声道:“......不是我,是刚刚在碎石堆中,时生说的话。”
荡尘低头看着怀中人,发丝黏在她的鬓角,乖巧如儿时雪团模样。
她张了张口,轻声道:“她...她说了什么?”
白以月抿唇,又重复一句。
她说——
小骗子,又骗我。
.
自极北之地传来两声巨响后,各方势力便极为不安。
人皇派使者去往五宗打探消息,三洲五郡的修士更是每天心惊胆战,唯恐有祸临近。
八百年前可是有过一次灭世之祸的!
极北之地千万年安安稳稳,怎么会突然生事?
鬼王身死于这场异象,何善化为一张干瘪人皮,不论是哪一件,都诡异迷惑得很。
但一夜之后,乾坤清逸。
人们走出房门,这才发现,天地间灵气复苏,异常丰沛,几乎回到了千年前的模样。
大喜。
就在万千生灵欢欣时,天青宗荡尘神君在两界交汇地现身,以大法力,建长安殿于黄沙之境......
殿中有一巨大无比的神图,其上的古画,在术法的施加下鲜活涌动,展现了万年前天地初开时,第一只灵兽诞生的景象。
那是怎样浩然恢弘的场景啊......
漫无边际的云彩翻涌着,凝聚成团,天地灵秀化为一丝丝斑斓光华,在各地悄无声息地漫出,最终,飘荡着汇在那团白光中......
其内,一个雪白的狐状幼崽宁静酣睡,全身蜷着,皮毛泛着荧泽。
眼尾浓而密,长尾九数,鼻尖淡红。
神圣而暗含天威。
......
荡尘坐在上首,漠然看向大殿下方,玉台前,众修已然看呆。
她于漫天薄光雾霭中缓缓开口,诉尽那骇人听闻的隐秘。
只是故事中作恶的界主,成了一个从未存在的,于极北之地,谋夺天下的妖修。
......
一年后,天青宗望月殿。
白以月推开殿门,看向一旁侍候的弟子,轻声问道:“神君近日如何?可曾苏醒过?”
“回仙尊,未曾。”
那女修起身,恭敬地对她施了一礼,细致应道:“神君自从入殿,昏迷至今,不曾苏醒。”
闻言,白以月抬眸看向帷幔下面庞朦胧的人,缓缓摇头。
“嗯,你先退下罢。”
“是——”
殿门关合,满室寂静,只有床边玉炉的安神香在空中萦绕,白雾轻旋中,散发着清雅暗香,飘逸凝然。
“时生,快快醒来罢......”
白以月坐到床头,抬手间,掌心便徒然浮现一抹道气,没入姚月丹田内。
察觉这人依旧神息滞涩,驳杂无比,她忍不住眉头轻蹙,半晌,低笑一声,徐徐开口。
“一年前,你师尊于长安殿见天下修士,不仅还宁安那丫头一个清白,还让她灭杀妖修的功绩得以昭明,如今啊,再也不会有人说她的不是了......”
“过几天……是她的忌日,人界城主也会来祭拜。”
白以月垂眼含笑,语气清浅:“你是她道侣,再不醒来,可要错过了。”
话音落下,久不见动静。
殿门忽然传来一声轻响,白以月侧目望去,原来是姜抚书。
她端着明川长老熬制的草药,像往常一般走入殿内,光线倾洒,在那淡绿的衣衫上镀了一层银白色泽,莞然清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