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月明宗内,白以月两人正在紫玉殿商酌界晶一事,未待荡尘说出心底隐秘,鬼王劫取天命盘,残杀天机宗长老一事,便传入她们耳中。
听完这骇人的消息,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神色不安的弟子,白以月忍不住拍案而起,冷下声音:“此事绝不可能!”
“阿皎,莫急。”
荡尘抬手按在她肩头,温声道:“你我去天机宗一趟,此事既出,不论真假,乾清必定已有所耳闻。”
“我们快走——”
闻言,白以月浑身气息冷凝,她拉着荡尘的袖子,须臾踏云而去。
……
祈安城内,宁安刚走进府中,便被阿兰扯到一边树下。
“怀黎!”
她气得面容涨红,语无伦次:“刚刚天机宗在三洲五郡下了追杀令,你看看,这是什么?”
宁安接过她手中的符纸,瞥了一眼,燃烧成灰。
“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
阿兰从树干上蹦下来,额间的红晶潋滟,“这八百年,天下都道你居于鬼界,一心修炼,如今出了此等祸事,你......”
宁安打断她的话。
“她们若来,杀了便是。”
阿兰气极:“你是觉得天乾境巅峰无人可敌么?!他们的掌门如今已是天乾中期,吾曾夜探天机宗,那里似乎还隐藏着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与你不相上下,敌在暗,我们在明......”
喋喋不休地说了许多,阿兰跟在宁安身后,看着她步履匆匆地走入一静谧偏僻的府院。
“你又来找这里,主人她已经昏迷了八百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回到鬼界去,那里可比人界安全得多——”
一股道气徒然裹挟着她的脖颈。
阿兰抬眸看向冷冷望着她的人,气急反笑。
“宁安!你和吾动手?!!!”
宁安站在屏风面前,淡淡看着她,五指微蜷。
良久,她垂下眼帘,缓缓落下手臂,淡声道:“人界灵气充沛些,时生会更早苏醒。”
阿兰摆脱禁锢,她跑到宁安面前一拳挥过去,灵气如铜墙铁壁,霎时扑向女人丹田,她躲也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拳。
“宁安——”
阿兰的脸上不再是青涩稚童的天真,她眉目平和地望向抬手抹去嘴角血迹的人,一字一顿道:“你最好醒醒......”
“你看看床上,还有没有你心心念念的人?”
闻言,宁安眸光一顿。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神色仓惶地绕过屏风,一抬手,便撩开遮掩床榻的帷幔。
那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醒了.......”
宁安怔然。
她堪堪退后一步,然后大梦初醒般,转身攥起阿兰衣袖。
女人话音微颤,凝声问道:“她醒了是不是……”
“是。”
阿兰眸色淡淡,语气冷硬,说:“但神君离开府邸后,并没有去找你。”
“…离开了?”
宁安失神地松开攥着衣袖的手,眉目怔然。
府外,玉兰花携风而坠,飘然落到千里之外的姚月脚边。
女人弯腰拾起,双袖轻荡如云,随之浅浅一笑,抬脚迈入掌门大殿。
第181章 婚房
“八百年了。”
大殿中,荡尘玉冠雪发,笑意难掩。
她望着姚月,见人容貌依旧,不由得微叹了一口气,垂眸道:“时生,你着实睡得久了些。”
姚月捏着她的衣袖,眉眼一弯,她轻轻摇头,提醒道:“师尊,既是八百年,距离千年之期便不远了。”
“不错......”
荡尘握住她的手腕,眼底久别重逢的喜悦也被一丝愁绪取代,隔着柔软的布料,她触摸到掌中略显清瘦的骨节。
心头突然有些酸涩。
自家这徒弟,似乎从没有为自己好好活过。
她来到姚月前方,带着人踏上玉阶,边走边道:“日暮时,天边有彩霞隐现,为师料定你已苏醒,便唤你来,是有要事商酌。”
轻英和白以月早已退出大殿,给这师徒二人留下说话的地方。
姚月随着荡尘坐在上首,闻言眸中含笑:“师尊但说无妨。”
长发在这些年缓缓生长,发尾已落腰际,有一缕偏不乖觉绕过肩头,垂在姚月的白衣间,与绣着的潋滟桃花相互映衬着,清美绝伦。
荡尘静静地望着自家徒儿,眼底的慈爱温柔一闪即逝。
她道:“时生,本座活了万载岁月,于生死之事,早已窥破,如今天道不公,界晶被毁,为师不能高坐庙堂,观黎民水火而不救......”
姚月似乎知道面前人的想法,她抬手,眸光微暗,温声打断荡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