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的理智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么好的条件钟菱可都不答应,她也懒得跟她争了,直接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钟菱可家。
走之前,她深深地看了钟菱可一眼,开口道:“我要是你,就会抓紧自己眼前能抓住的一切,是非对错有那么重要吗?”
钟菱可反问她,“要是不重要,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一直防着我们母女?“
许语林不就是一直都认为是钟缘介入了她爸爸和妈妈的感情,才害得她妈妈郁郁寡欢离世的,她一直都没说,可她的行为一直都在排斥她们母女。
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对错,她为什么就不能放下戒备当成一家人来过日子?
许语林的脸色微变,她有点头疼地转过身。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出问题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钟菱可都没以前那么讨厌了,她的话听起来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愚蠢。
她靠在电梯里,撑着头,难受的要命。
这样的场合她本来不该就一个人过来的,可知道自己在公司的“口碑”后,在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前,并不想让自己的下属看到她这样狼狈的一面。
她看着电梯镜面投射出来的自己,憔悴的厉害,她二十多年来的人生里,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脑子里忽然闪过早上亲吻自己的那张过于妖艳的脸,她努力的晃了晃脑袋,这样的失误本该从她的记忆中抹去的,可是却总是不受控的忽然浮现在脑子里。
许语林揉了揉脑袋,郁闷至极。
这种状态自然不能去公司,她带着没有签约成功的文件回到了家里。
家里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少了钟缘一个人而已,但是许语林还是觉得家里过于空了。
钟缘是个有着自己的情调的人,她每天都穿着颜色明亮的裙子在屋子里飞扬。
她喜欢鲜花,家里的花瓶里每天会有新鲜的花,空气中都充满了新鲜的香味。
她还喜欢音乐,虽然许语林很讨厌喧闹,但是钟缘音乐的品味却让她没办法生厌,甚至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反倒习惯了这种温馨的环境,回家看到那个轻快的身影心里总是会忍不住多了一丝暖意。
如今人走了才两天而已,这个原本生机勃勃的地方好像忽然一下就失去了生机,屋子里的鲜花还在,香气却消失了,那个欢快的身影也消失了。
不管许语林承不承认,钟缘这个人其实一点都不惹人厌。
只可惜,她现在才承认这点。
一进屋,许语林便看到坐在客厅的许治严。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他身边的桌上却放着一瓶酒。
只是许语林也不知道他是在苦恼钟缘跟他离婚要分割的财产,还是别的。
他的新女朋友原本以为正主走了就可以上位了,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搬到家里来住,没想到许治严毫不留情的直接就把人给打发了。
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待在他身边了。
自己的父亲薄情这点许语林也早就知道了,也见怪不怪了。
许语林叫了声爸。
许治严抬头看了许语林一眼,语气冷淡,“谈妥了?”
“没有。”许语林在许治严面前从来都是顺着他的意思说话,即使事情没有办妥,她也会迂回的来安抚他。
可是今天的她忽然就不想了,这个烂摊子谁惹的谁来收拾,所以她直接摊牌了,“钟姨要的不是这些。”
“那她要什么?”许治严不敢置信,“她是觉得这些不够?她到底还想要什么?她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她现在还是个舞蹈老师,能过上这样奢华的日子?”
看着自己父亲的样子,许语林忽然有点明白钟菱可的感觉了,估计她当时看自己也是这样的心情。
许语林满身疲惫地告诉许治严,“她希望你能给她道歉。”
“什么?”
许语林都不用看过去,也知道自己父亲此时是什么表情,就在不久前她自己也是这样的表情。
“她做梦。”许治严果然爆炸了,然后直接把气撒在了许语林身上 ,“你就是这样做事的?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这样能解决,我要你干什么?”
许语林头疼的厉害,要是以前不管许治严说什么,她不仅会全盘接收,还会跟他道歉并且保证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但是今天她的理智好像忽然出走了,剩下的情感完全没办法接受父亲这样的指控。
她没有转身,不想看到恼羞成怒的父亲,低着头把文件放在了桌上,“如果你觉得我处理不了,那换个人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