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他二爷现在成天冷着脸还得怪到她叶想头上?
叶想感动地问:“他跟我以前关系很好嘛?不是远房亲戚吗?”
玉团儿眼珠子转了两转,“……是远房亲戚来着,血缘虽然出了五服,但关系不错啊。”
“我们从前经常见面吗?”
“应该是……”
叶想正疑惑,车门突然打开,一阵寒风灌入,信安侯说:“出来。”
玉团儿脸色一正,迅速撤退。
叶想突然有些心慌,于是捏起点心咬了一口。
信安侯带着一身寒气进马车,整整外袍,二郎腿一翘,面无表情地说:“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
后说人闲话时被当面抓住,叶想有些尴尬,“只是闲聊说说话……”而已。
“你想知道,我便跟你解释。”信安侯睨她,嚣张到不近人情的眼神有些惹人讨厌,“你既不好意思问,我直说也可。你我少时曾见过一两面。我数不清楚那些亲戚关系,反正你是我表妹,血缘还没出五服。”
“我自认不算冷血,亲人的生命安危我的确会关心。”他缓缓道,“但也不想冒领人情,更不想你误会,若早知此行来救你会这么凶险,我不一定会走这一遭。”
叶想一口一个小点心,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太阳穴青筋也一鼓一鼓。
这态度转变好突兀?昨天夜里不还挺温柔的吗?今天是吃了炸药?
“我喜静,不喜荤食,有点挑嘴,出门在外,制作粗糙的食物我难以入口,这些日子吃不下东西并不是因为你。”
“现在境况危险,随时可能冒出一拨人来追杀你。我自小生活安逸,从没受过这样的苦,说来都是拜你所赐,我自然笑不出来,尤其对着你。”
他话说的太狠,叶想觉得很尴尬,还有些难堪。
可是江侯爷对这具身体有救命之恩是事实……她是应该对他客气些。
“还有什么事情想知道吗?”
叶想含糊地说:“没了。”
“有问题直接问我。”说着,他闭眼假寐。
叶想一口咬碎了两颗小点心,而后又觉得泄气。
冷面毒舌女侯爷不仅仅是救命恩人,在身体恢复健康以前还要靠他养,人不计较已经算好的了,她叶想凭什么不开心啊。
想着想着,最后再看信安侯眼下青黑一团,心里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不过只是个嘴硬的小妞而已。罢了罢了,看你没休息好的份上,原谅你好了。
门外两人面面相觑,小黑用肩膀撞了撞玉团儿,挤眉弄眼,“叫你多嘴。”
玉团儿抱紧圆滚滚的自己,觉得寒风呼啸,我心透凉。
马车在野外一路奔走,路上路过几个村庄,都没有歇息,一直行至天黑,眼见半里外就是瀚梁城,车突然停下。
叶想被颠了一天,脑子昏沉得很。车一停下,她立刻敲车门问:“团儿,是到了吗?”
玉团儿回答:“还没有。”
说着马车又动了。
“叶儿。”信安侯突然叫了一声。叶想转头,马车里一片昏暗看不清楚。
一片黑影从角落朝自己缓缓靠过来,叶想心里一紧,“侯爷。”
他越靠越近,往叶想身上披了件黑披风,接着又掏出一张黑布,看他慎重的样子,叶想颤抖着问:“侯爷,至于把我包成刺客么?”
“你该称我为……兄长。”信安侯把兜帽盖上,黑暗中连叶想的眼睛都看不到。
“好的兄长。”好的二狗。
江二狗说:“后面会见到我一位友人,你不要露脸,也不要说话。”
“是的兄长。”啥意思?
“我那位朋友年底也会回京。”说罢沉吟片刻,江侯爷又嘱咐道:“他……你记得,需离他远些,不要同他有接触,也不要说话。”
叶想轻轻拍着自己迟钝的脑子,想了好一会儿才捋清楚一点。
眼前这人可是个侯爷,与他相熟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谨慎些也是正常的,但是……叶想总觉得他话里还有别的意思。
马车行至一处偏僻地方,换成信安侯驾车,小黑和玉团儿悄悄离开。
瀚梁城,是位于南垂的一个小城市,因为太偏僻,南境之战没有波及到这里。但城门防卫仍然十分严谨,车辆驶入,经过数道关卡才算进了城。
入城后,城门口边上有茶寮,还有停靠车马的地方,其中一辆显眼华贵的双架马车,车旁围着三四个小厮。他们正探头查看情况,似是确认了什么,迅速通告了马车里的人。
叶想终于听到有人语声,心痒痒正想看看外头是什么模样,突闻一声呼唤,车再次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叶想十分期待地看向他。
然而他说:“不许出声。”车门咔一下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