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还不够?”侯爷皱起眉,“我虽是女儿身,但除你跟我姐,并无第四人知晓,你可知断袖之癖这种话一但流传出去,信安候府会因我成为他人口中怎样的谈资?”
叶想一呆,“也是,幸好我没在有人的地方说出这样的话来。”
见她懂得反省,信安侯心里也好受了点,然而话题尴尬了点,一时间呐呐无语,便转身出去继续看火烧水。
片刻后,叶想也蹲到信安侯身旁,“希望你不要介意,但我还是有些问题想问。”
上一个话题有些刺激,信安侯不免有些防备,“你说。”
“……我刚才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叶想再一次想起那些画面,全都是信安侯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有面对皇帝群臣时,一袭青衣素服,舌战群雄仍不落下风的模样;有书院门前站在树下,恬静微笑的模样;还有临窗而立捧着书看着自己一脸担忧的模样……
“虽然只是一些画面……”叶想慢慢地回过神来,把视线投向院中那颗树,满脸迷茫。
不管怎么说,给穆叶容要个答案吧。
“如果有个年轻……长得还不错,唔,学习成绩很好,虽然性格孤僻安静,但很喜欢很喜欢你的女孩子……”叶想犹疑着,“如果这个女孩子,她不介意你是女子,你会有这个可能接受她吗?”
信安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得不到答复的叶想转头去看信安侯,却见他一脸复杂难以言说的表情,顿时尴尬了:“哈哈哈哈,当然不是说我啦,我是说那个九殿下……”
……
……
更尴尬了。
叶想眼珠子四处瞄,没坚持几秒便丢盔弃甲,转头奔进房间,“算了,当我没问。”
房内房外的空气都跟凝住了似的,让人呼吸不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白痴了。
很快,水烧好了,信安侯洗了个杯子,倒一杯水,给叶想喝。
叶想没话找话,“你也喝你也喝。”
信安侯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说旁的话,便往书房那边去了。
叶想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捏紧了杯子,心口疼。
良久,她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给九殿下道了个歉。
‘实在对不住啊,没给你问出一个答案也就算了,竟然又得罪了她。’
话虽如此,叶想心里清楚,以信安侯对她的容忍程度,她不至于生气。
只是在逃避而已。
就跟一开始发现这具身体失忆时的状态一样。
前后变脸的速度,快得……很伤人自尊。
比如,前面刚答应的,收拾好书架,便在书院里到处转转。
结果却是信安侯独自骑马先回去了,最后是小黑直接把叶想送回了刘府,连说好的等穆疏影都不等了。
相比起那天直接从她胸口上抽回的那只手,叶想有一种比之前更清晰的被抛弃的感受。
叶想站在刘府前,整个脑子都有点懵。
她今天这一天到底是咋地了呢?
第26章 小小茶馆
日子一晃十多天。
元宵节前夕,年十四。
晋京的城东,南街的小茶馆,客人接踵而来,座无虚席。
茶馆的名字就叫小茶馆,不好听,但勉强可称得上是别致。
小茶馆不小,占地面积还挺大,两层高,大堂中央摆了个很突兀的说书台,说书先生的面前摆着酒坛、酒碗、抚尺和折扇。
说书李先生在台上侃侃而谈,正说到了南境小镇被东越奇袭,将士镇民被俘的事情。
“……就这样,那数百名将士,为了大部分的镇民,只能束手被擒。这个时候,江元帅,哦,那时江元帅还只是前锋,她正率领一千兵马支援康景城,经过了泾阳镇,见此危局,心焦如焚啊。可康景城战机不容耽搁,泾阳镇又有千名军师平民被困,江帅该选择哪一方?
这个时候,军师他站了出来。军师是谁?我给诸位说一说。
永定十四年七月,江前锋领兵支援前线,九月份时将一名年轻男子归入帐下军师,他为征南军出谋划策,更是助江前锋立下许多功劳,可惜军中将士无人知其姓名。
说回泾阳镇一战,这一战这位军师名扬南境的开始。那天晚上,军师只带着他的侍剑童子和贴身女使,仅仅三人,前往泾阳镇。”
听到这儿,叶想不禁出戏。
原来在南境人们的眼中,小黑竟然只是个侍剑童子啊。
年纪是不是大了点?
“军师一行三人,仅仅三人,便把整个镇子都救了下来!”说书先生说着,情绪到了突破了某个临界点,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语速陡然变快:“这件事情已过五六年了,我至今都没想明白,他们仅仅三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们都是世外高人拥有绝世武功吗?还是江湖上传说的毒仙?可下毒于无形,可以迷倒整个镇子的人?可东越侵略军队的守卫也不是摆着看的呀?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