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支沉默半晌,“秋姐,可以冒昧问问您是和谁去吗?”
“是温总吗?”
舒令秋嗯了声,“怎么了?”
“没什么。”肖玉支勾唇,“只是觉得温总确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秋秋姐也是。”
肖玉支的笑是善意的,不出于任何谄媚的意味。
舒令秋从小夹在两家人间长大,对于这样的笑意早已洞悉。
也包括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
她抚着长发向后捋直,精致的锁骨暴露于白光之下。
舒令秋转过脸,平静地望着她:“肖肖。”
“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的。”
她凝着肖玉支,荔枝眼流渡静缓光泽。
肖玉支顿了顿,倏地严肃起来。
“秋秋姐,老实说,一开始来工作室的时候,我以为你和温总才是一对。”
“遇冬哥在电视里看起来很帅,真人也不赖,可,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就是差一点。”
“具体差哪一点,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这么感觉的。”
肖玉支咬唇,意识到自己的“直接”太过直接,连忙又补充道:“秋姐,我不是故意想挑拨你和遇冬哥的关系,是……”
“我知道。”舒令秋垂眼,多多安抚两句,消除肖玉支的恐惧。
她知道肖玉支说这些话没有恶意。
而是纯粹的,出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
她仰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视线白茫一片。
---
海洋馆一共三层,地上两层,地下一层。
地上一层大部分是游乐设施,分为海洋主题馆和周边馆,胖胖的小企鹅在人造冰山上排排队,穿着荧光蓝背心的工作人员们正在投喂。
保安大叔们还在检查安保,一楼暂时封闭。
舒令秋先到了海洋馆,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温珣大约在三分钟后抵达。
他推开车门,阔步而来。
垂坠冷淡的Lemaire大衣向后敞,越走近,越能看清细节。
衬衫束得很紧,领口抵靠突出的喉结下,在直视她的方向时,起了一丝很小的浮动。
大动脉潜伏于白皙颈肌,暗青色的,像阴湿的春天。
温珣拧着眉,走至面前,“怎么提前来了不联系我?”
“穿得这么少,不冷吗?”
“不冷。”舒令秋扬唇,“有打底袜。”
出门的时候舒令秋还是觉得冷得受不了,向肖玉支要了要光腿神器。
谁知那东西穿在她的腿上假得不行,两条腿白得反光,还不如上真腿。
她光着腿来,同时也知道他肯定会问这个问题。
那就告诉他一个假答案吧。
反正直男大部分时间都是看不出来的。
温珣看了两秒,执着地剥下外套盖上。
“盖上吧。”温珣说,“反正不热。”
“……”
他掏出工作证打开前门。
听见门口的动静,工作人员们的目光聚集而来,大家放下手中的活,立刻站直身体。
“温总好。”
温珣抬手,向下压,“不用管我,都去忙吧。”
他的语气里没什么情绪,但听上去冷冷的,有些不近人情的淡漠。
“好的温总。”
温珣叫来蘑菇屋里的老吴,老吴负责水族馆大大小小的杂事,算是半个管家。
“今天空调开了吗?”
“只开了一楼,其他的都没开。”老吴说,“温总,现在就要开吗?”
温珣:“嗯,开得稍微大些。”
“好。”
温珣回过头,温和地问:“想从哪儿开始看?”
“负一楼吧。”舒令秋并不知道他开空调的意图,还惦记着心心念念的小宝贝。
她扬起眸,琥珀色的瞳亮亮的,“我想看看水獭。”
温珣颔首,“下楼的时候小心。”
他们乘坐海洋扶梯,一步步靠下。
周遭安安静静,幽暗的克莱因蓝海底,白鲸擦肩而过,以平常的速度向另一端游去。
白色身躯在经过她的上空时还轻轻转了下,鱼尾扫过几片水花,忧伤的泡沫升腾,上空,像矢车菊的花瓣。
大海蓝蓝的,空气也蓝蓝的。
她痴迷地望着海洋,脸上波光粼粼。
在隐秘而不为人知的角落,像是有一双眼,正深情地注视着。
她转过头,妄图捕捉。
却什么也没抓住。
温珣手抚插着她的脑袋,将人摆正。
“快到了,抓紧扶手。”
“……哦。”
抵达负一楼,分为左右两边三个区,中央通道上一百八十度透明,右侧摆满了玻璃展缸,温度有些低,甚至比外边还要低。
展缸中无数生物正在安眠。
最先见到的是一只躺在角落的小海獭,它坐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抓呀抓,胖乎乎的,特别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