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安从身边经过,无意间听见他们的对话。
他停了下来。
刘洋恭恭敬敬道:“许总好。”
她怯生生地抬起眼,扫扫一旁淡漠的温珣。
老实说,她还是忘不掉今早的语音。
许沐安抬起下颌,“你们也要去塞纳公园玩雪?”
“……是。”
“正好,一起吧。”许沐安笑眯眯地说,“玩完请你们喝热奶茶。”
刘洋愣了愣,意外的同时还有些暖心,忍不住笑道:“谢谢许总。”
某人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好了。
温珣不言,颀长的腿迈进电梯,橘黄色灯光从上至下地打来,笼罩上空。
他的眼底阴沉沉的。
电梯里安安静静,除了系统提示与电梯开合的响动,其余时间,沉闷至极。
许沐安用肩膀撞了撞,“怎么了?和大家一起出来玩就要开开心心的。”
“……”
全体屏息。
见他还是不说话,许沐安忍不住叹了口气,“真的,你这人不懂谈恋爱,人多了才好掩护,要是只有咱俩不就很容易发现你的阴谋诡计吗?”
温珣否认:“这不是阴谋诡计。”
许沐安摆摆手,“有什么区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得多向我取取经,知道吗?”
温珣冷冰冰道:“你上西天了?”
“?”
我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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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令秋和肖玉支你追我赶,打了好一会雪仗。
跑得腿有些软,脑门上还冒了点汗。
他们暂时休战,坐在树荫下的一处干净的长椅上。
“好热。”舒令秋开始解围巾,“勒太紧了,我想散散气妈呀。”
“别秋姐,小心感冒。”肖玉支握住她的手腕,停止了下一步动作。
不远处走来一行人影,太远了,舒令秋看不清具体的五官轮廓。
她眯了眯眼,想要极力辨清,肖玉支抓着她的围巾开始晃:“哎,秋姐,这不是温总和许总吗?”
“还有他们公司的员工诶,来了好多人!”
舒令秋被她扯着晃来晃去,“咳咳咳,肖肖,你要不先放开我再说话。”
“哦,对不起秋姐。”
肖玉支挠挠后脑勺,“有点太激动了。”
激动?
他们来了有什么好激动的?不都是俩腿俩胳膊直立行走的人类咩?要是背后扇着两双翅膀还踏着风火轮来她估计也会激动激动。
来不及细想,对面的人已走至面前。
许沐安弯眼,笑眯眯地打招呼:“哈喽,好久不见。”
“好巧,你们也来这儿打雪仗哇。”
好巧二字几乎是他咬着从喉底逼出的。
舒令秋嗯了声,点点头,“你们也是吗?”
“嗯,阿珣刚刚在楼上看到……”
许沐安话说到一半,温珣抬手,搭靠在许沐安的肩头。
他掌心冰冷,力气敦实。
不必言说,只是一个动作便已将心意全部转达。
许沐安顿时后背一凉。
他无奈地叹息,“大家都工作得太太太太努力了,我就想着轻松轻松,一起来玩雪。”
“应该不会打扰你们吧?”
“不会啊,公园是公开的,谁来玩都可以。”
舒令秋摸摸肖玉支的脑袋。
肖玉支的脸上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红晕,她点点头,脸埋得更深了。
温珣垂眸,视线定格在她的左手。
女孩子的手冻得红彤彤的,末端微微肿起,显然有了冻伤的趋势。
温珣对上她的眼,语气并不好,“怎么只有一只手套?”
舒令秋:“我没带手套,借的肖肖的,我俩一人一只。”
她说话时肩膀轻轻地向里颤,兔耳朵耷拉在耳侧,鼻头红红的,倒真像只受伤的垂耳兔。
温珣没再说什么,三下五除二剥下自己的手套,塞到舒令秋的怀中。
“戴上。”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舒令秋偏开脸,“不用,你也只有一双手套你带吧。”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又不冷。”
舒令秋蜷紧手指。
“不冷?手都要冻成萝卜了。”温珣摘下右边的手套,摸了摸舒令秋的手背。
舒令秋眨眨眼:“萝卜?我现在的手很粗咩?”
她一边说一边举起手忧心忡忡地看。
橘黄色的灯光透过指缝,幻影一点一点膨胀。
温珣冷脸:“这是重点?”
“当然啊,温珣你不知道,女生的手啊就像第二张脸……”
话说到半截,戛然而止。
温珣不由分说地捉住她的手。
他的手很温暖,在羊毛面料的烘焐下,连手背都热热的。
舒令秋僵住,那团暖意如消融的春水,明明绽放在手心,她却觉察到暖意爬上脖颈,红晕也弥散至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