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节目,演员们渐渐上台。
演员众多,有熟悉的老面孔,也有近期最火的小生。
张若兰阅男无数,近两年对内娱也是颇为上心,她特意挑选了几个老戏骨和自己喜欢的小生上场,温遇冬便是其中之一。
她可是《江山玉碎》的忠实剧迷。
前菜上桌,侍从端来里昂沙拉等。
张若兰抬手,特意将张老最喜欢的烤卡蒙贝尔奶酪的拉到他面前。
“爸爸,您看这个节目您喜不喜欢?”
张老爷子抿了抿水,未做声。
这是一出原创历史剧,剧本架空,情节丝丝入扣。
张若兰本来想留着拍着正儿八经的电视剧,但想到张老爷子的身份便先将版权买了下来,给他先拍一版。
温遇冬是这部剧的男主角,但他台词不多,大多时间都是摆出一张冷傲的脸听随从们报告。
以及,望向他们这桌。
张若兰喜出望外,这温遇冬可太懂事了,不枉她这么喜欢他和谢江月这对“冬月cp”。
帅。
真他妈的好帅。
张老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那个头戴纶巾的是谁?”
张老爷子问的正是温遇冬。
周慈姝精神高度紧张,脸上露出欣喜笑容,拿着刀叉的手跃跃欲试。
她张了张嘴,刚发出一个“温”字儿,张老爷子忽然转头问温珣:“阿珣啊,你觉得那个头戴纶巾的演得如何?”
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温珣身上。
张老爷子的性格不可揆度,很脸上不愠不喜,很难摸准他此刻的心思。
他主动问了,便说明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以及将对方看做可探讨的对象。
面对这样的人,更是要谨言慎行,切忌误踩雷区。
温珣喉底溢出声淡哂,客观道:“我对戏剧不是很了解。”
“在我看来,还算不错。”
温珣深黑瞳孔像是有看透人的魄力,直勾勾地望进他眼里。
张老爷子对这回答不置可否,倒是回了前一个话茬,“还不了解?上次一同去底特律看的剧,你可有不少观点,鞭辟入里,理解得比另一个导演更透彻。”
“那场剧要不是有你的解说,我估摸着到现在也没明白讲得是什么。”
温珣语调轻淡,“音乐剧和戏剧还是有些区别,我也只是懂个皮毛罢了。”
言罢,他慢条斯理地掇起杯柄。
他始终是长辈。
温遇冬可以无理取闹,他不行。
做不到褒扬,他便不会加以贬斥。
保持中庸的态度,张老自也看得出端倪。
台上演员仍旧演得如火如荼,温遇冬的眼神时不时还会瞥向他们这处两眼。
舒令秋当然知道他在看什么。
但她并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进食。
张老爷子没有发表自己的建议,转头面向周慈姝,“对了,小周,你要说什么来着?”
他和温珣并肩坐在那儿,气场强大,偌小一张餐桌上气氛竟如此紧张。
“张老,那是我儿子,遇冬,温遇冬。”周慈姝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台词躁响掩住半分,她极力保持镇定。
“是现在最火的男演员。”
张若兰如小鸡啄米般认同地点点头。
“哦。”张老平静地举起香槟杯,“我的意见和阿珣恰恰相反。”
“这个演员演得毫不达意,我一点也看不懂。”
“……”
被说糟糕,一桌上有两队人都在尴尬。
张若兰不敢言语,叫来了侍从,通知台上的团队现在就可以下来了。
对方办事效率极高,即刻便停。
周慈姝僵在原地,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她连心脏都是冷冰冰的。
温国荣握紧她的肩膀。
从他们现在的举措来说,舒令秋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此时此刻他们的愤怒值已经到达了最高点,但是这是在张老的地盘,他们也不好发作。
确切来说,他们没有任何发作的底气。
台上的演员并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出于何故,音乐叫停,演员们鱼贯下台。
舒令秋铁石心肠了这么久,久违地感觉到一丝悲凉。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好像到哪儿,这套法则都无法改变。
下个节目继续,温遇冬换好衣服后便拉开周慈姝旁的位置坐下。
他抬头扫了眼温珣,又扫了眼舒令秋。
最后停在舒令秋的身上。
温遇冬起身,拱了拱手,“张爷,生日快乐。”
“嗯,坐下吧。”张老爷子抬手,做了个向下的动作。
餐桌上鸦雀无声,大家都在默不作声地动刀。
温遇冬的目光始终没从她身上移开。
热汤上桌,侍从一人舀了一碗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