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缓缓下压。
眉眼不断放大,鼻息间的热气喷在脖颈之间,激起一片难以察觉的红疹。
舒令秋睁圆眼,琥珀色的瞳孔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气,裹挟女孩子的可爱与无措,直直地望过来。
温珣越靠近,她便越向后倒。
支撑的手臂懈下,最后背紧贴床单。
她大气不敢出,心脏怦怦跳,胸口像是开了枝玫瑰,无意识地向外倾吐花蕾。
睫毛翕动,双臂抵在身胸膛前,她像只细小的水蛇,随着猎人方向微微仰头。
温珣伸手,她即刻瞑闭双眼。
“……”
一秒。
两秒。
咦。
怎么没落下来?
舒令秋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瞥见温珣的手穿过头顶,取走了倒在一旁的房卡。
“拿房卡。”他一字一顿的,深黑瞳孔紧盯着,带些暧昧戏弄的意味。
他揉了把她的头发,“想什么呢?”
“……”
可恶,她又被这坏男人温珣耍了一道。
舒令秋攥紧粉拳,在他的肩头来了下。
这点触感无异于打在棉花糖上,温珣受着,脸上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她推开他,坐了起来。
她气鼓鼓地说:“我饿了,要吃饭。”
温珣微微挑动剑眉,“现在?”
“不然呢?”她报复心很强,刚吃的亏肯定要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好。”
温珣只好勉为其难放开她。
酒店本身就有不错的餐食,他们下了电梯,准备到楼下进餐。
温珣捋平西服上的褶皱,无框眼镜折射蓝光。
他鹤立原地,又恢复成平常儒雅斯文的模样。
舒令秋里面只剩下一件薄薄的打底衫,她束起马尾,露出光洁的脖颈。
单薄的衣物让她毫无安全感,即便罩着两层布料也感觉如芒在背,无异于裸-奔。
她系紧腰带,勾出纤细的腰身。
情动过后女孩子的举措都妩媚了许多,身上弥漫着果香混着苦艾香的气息,脚踝泛出明媚的红。
静谧无人的电梯里续着未完的暧-昧,她缩在电梯的一角,和温珣摆成了对角线。
温珣背对着她,声线平静而有力,“这么怕我?”
“……我怕什么?”
他毫不掩饰,“怕我又做点什么。”
舒令秋咬紧唇肉,偏开脸:“……我没想过。”
说得好像她这人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有多饥渴似的。
“那就过来。”
他转过身,摊开右手。
借着暖黄灯光,她终于看清了夜晚他此刻的模样。
区别于她的绯红,温珣平静如水,面颊是冷白的,脖颈也是,自若到完全找不出刚才撕坏她衣服的男人身影。
指骨分明,干干净净。
舒令秋望着他的手,忽然想起那几日光阴。
某次,他先用的就是手。
“……”
舒令秋一把拍掉他的手。
没讨到好处,电梯门倒是开了。
一楼涌入稀少人流,他们再下一层才抵达餐饮部。
前面站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啤酒肚,地中海,酒糟鼻。
他看着温珣,小心翼翼地问:“温总?”
“嗯。”
“还真是您啊!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您,真是幸会幸会。”
啤酒肚谄媚嘿笑,握着温珣的手使劲握了握。
温珣对他有点印象。
他是某上市公司的老板,原先来过实验室,对实验相关一无所知还喜欢指手画脚,多加点评。
他望向温珣身旁的舒令秋:“这位是,您的女儿?”
“……?”
女儿。
好眼力啊。
舒令秋憋得肚子疼,又咬紧了唇。
温珣脸色不佳,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他冷冰冰地说:“这是我女朋友。”
“……啊,这样啊。”啤酒肚自知失了分寸,瞧见温珣难看的脸色,顿时也紧了紧皮子。
要命啊。
这女孩子看上去年纪这么小,温珣平时又格外低调,从未对外公布过他的私人信息乃至年龄,在此之前啤酒肚也只从杂志资料上看过他,外表可以保养无法判断,想着如此煊赫之人年纪也不会太小,他怎么能不下意识地以为舒令秋是他的女儿啊!!
对不起。
您是我爹。
我才是你女儿。
舒令秋和温珣一同出来,走在众人之前。
她偏过脑袋,小声道:“二叔,你真的老了。”
他平静地嗯了声,然后掰正她的脑袋。
“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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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餐厅里人很少,壁灯只开了一半,钢琴声微醺而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