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 光是他靠近自己一些就让她觉得窒息。
若她这辈子真要生一个孩子的话,孩子的父亲只可能是苏澈。
但回京后她还没有见到苏澈,还无法确定他是否安好, 自然不可能把心里话说出来激怒容浚, 所以她点了点头,“好。”
然而容浚见她答应得如此干脆,心中立刻生了怀疑,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想从她的眼睛里窥探出刚才所言究竟是不是真心话。
只见她双眼宛若一潭死水, 除了缺乏生气之外, 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他的心又忍不住烦躁起来。
他记得清清楚楚, 容拾曾经看自己的目光总是熠熠生辉, 一片清明, 带着尊敬和倾慕, 绝对不是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 让他看不透她的心思。
容浚捏她下巴的手力道重了几分, 冷哼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不悦, “阿拾,若是让孤发现你胆敢阳奉阴违的话,后果自负。”
顾清看着他,眸中无波也无澜,声音清淡,“陛下,我顺着你的心意你不高兴,我不顺着你的心意你也不高兴,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
怎么做?
容浚沉默,他想从她的眼中看到曾经的光芒,想她心中像从前一样只有他一人,甚至想要她面对自己时能有顾清娢那样的娇嗔……
可这些话,他不可能对她说出口。
容浚松开了她的下巴,下一刻,便抱着她上了床榻。
顾清看着他,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索取极乐,目光却逐渐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给人一种完全抓不住之感。
容浚心有不甘,愈发横冲直撞起来。
他就是要她疼,因为疼会让人记忆更深刻。
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杀了她和苏澈的回忆,让她心里眼里脑海里唯余自己。
纠缠许久,容浚终于放过了顾清,但却拿了枕头垫在她身下。他特意问过太医,这样可以增加女子受孕的机会。
他无比渴望能够早一些拥有两个人的孩子,那样她就再也不会冷漠地看着自己,更不会再想着逃走。
她一定会慢慢地回到自己喜欢的样子。
容浚心满意足地拥着顾清,最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把她紧紧地箍在怀里,根本无法动弹,她静静地看着青纱帐顶,本来就没有一丝生气的双眸愈发暗淡。她已经被困在了这个华丽的囚笼里,绝对不可能再生一个孩子与她一样被囚住。
“阿拾。”容浚突然呓语,“不要再离开孤,也不要再背叛孤。”
顾清微微转过头,他那张清俊的脸颊印入眼帘,这是他们重逢之后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认真看他。
明明眼前这张脸的主人曾经是她的天神,如今却成了推她入深渊之人,让她只想逃离。
她闭上了双眼,不再看容浚,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苏澈温润如玉的模样。
顾清一直都觉得,自己当初之所以选择跟苏澈成婚并不是因为喜欢到了极致,而是因为与他相处舒适,可现在,对他的夫妻之情、感激和愧疚交织在一起,他成了她在这个世上最牵挂最的那个人。
她很遗憾,自己没有在最好的时间遇见他。
她也后悔,自己没有在两人成婚后对他更好一些。
她更痛苦,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他,反而给他带去了灾难。
她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保住他的性命,虽然这并不是他最想要的。
可人只有先活着,才有其他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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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浚一夜好眠,醒来之时顾清还在沉睡,她此刻安静得就像个孩子,再无素日的冷漠,他的嘴角忍不住微扬。
待他离开之后,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已经习惯了苏澈温柔的怀抱,又怎么可能在他怀里睡着?
她亦是起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大片青紫痕迹。
这么多年来,每一次容浚都会在她身上留下各种痕迹,可苏澈从来不会,而是格外珍惜,极尽温柔缠绵。
她吩咐宫人送了热水进来,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浴桶。
温热的水弥漫至她的肌肤,缓解了她身上的酸痛。
沐浴过后,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是断然不能为容浚诞下子嗣,而这个宫中最不希望自己怀孕的,非顾清娢莫属。
她回来已经有好几日,也是时候去见一见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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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殿,顾清娢刚起床梳妆时,就听到了容浚昨夜命人送了坐胎药进勤政殿一事,瞬间忍不住大发雷霆,整个人像疯了一般,几乎把触手能及的东西都砸了一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