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灿烂的笑容,顾清的心也跟着愉悦了起来。她知道,她刚才的决定没有错!
山洞外的风雨逐渐平息,两人身上的衣衫也烤干了。苏澈朝顾清伸了手,“清清,我们回家。”
顾清点头,“好。”从今往后,她会真正意义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跟这个世上千千万万个寻常的女子一样,不再浴血奋战,不再颠沛流离,而是家中有夫君,怀里有孩子,冬日有暖被,顿顿有热食。
那样的日子,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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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苏澈便直奔自己的房间,他跑得太急,差点儿就被门槛儿给绊了一跤。顾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素日里那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跟个孩子似的冒冒失失?
不过片刻,他便捧着一本黄历走了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高兴,“清清,你看,五月二十六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顾清浅笑,“那我们就五月二十六那日成亲,如何?”
苏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求之不得。”
是夜,苏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整个人兴奋得睡不着,索性起床准备去院子里转转。哪知道他刚打开房门,就借着银白色的月光看见顾清正坐在石桌前,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她是不是后悔了,所以才深夜独坐在那里发呆?
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顾清早就听到了声响,缓缓地转过头来,“你也睡不着?”
“是。”苏澈鼓足勇气,大步走到她面前,“那清清又是为何睡不着?”不过须臾,他便想了个明白。若她后悔了的话,那就暂时不成亲便是。他会继续等下去,等到她心甘情愿、满心欢喜为止。
若是等不到,也无妨,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一想到现在距离五月二十六日只有十日,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我就睡不着。”
果然猜得没错,她是因为要成亲的事睡不着,苏澈眸中的光亮彻底暗淡了下去,可她接下来的话却又立刻让他原本沉入谷底的心鲜活了过来。
“苏澈,从我记事开始,就跟母亲生活在一个破败的庙里。母亲失踪后,我进了十三堂做了杀手,再后来又去了边关厮杀,再后来封侯拜将,有了自己的府邸,可那么多年来,我的心都无处安放,从未有一个家给我归属之感。但我现在清楚地知道,我们成亲后,我就真真正正有家了。我的心又酸又胀又高兴,所以怎么都睡不着。”
这个傻姑娘!
原来她不是后悔,而是夹杂着心酸的高兴。这份信任,让他动容。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份量,远比他想象中要重。
苏澈拥她入怀,轻轻地吻了吻她额头,“以后,我们的家里只有快乐。”
顾清抬眸看他,“苏澈,我相信你。”
“清清,既然你睡不着,那我吹长笛给你听吧。”
“你还会吹长笛?”
“会一些,但并不精湛。”
笛声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却一点儿也不刺耳。婉转的江南小调,犹如曼妙女子低语,给浓浓的夜色添了一丝清丽。
不知不觉中,顾清的眸中泛起了点点水光。
笛声戛然而止,苏澈赶紧问她,“怎么了?”
“我母亲离开我的前一晚,一直吟唱着这首曲子。”顾清道,“苏澈,继续吹,我喜欢听。”
“好。”
笛声再次响起,顾清静静地听着,心中某个一直空着的地方逐渐填满。
她现在已经找到了开满海棠的地方,还听到了母亲最喜欢的唱的曲调。以后的日子里,她一定能越过越好……
次日,两人便早早地到了镇上。虽然顾清的意思是他们的婚事一切从简,可该置办的东西还是要置办。
他们逛了大半个上午,买了不少的东西,顾清觉得渴了,两人便进了一家茶楼。
小镇茶楼里的茶算不上有多好,但胜在楼里有说书人讲故事,所以宾客爆满。
时辰尚早,说书人的故事还未开始,周围的人各自聊着天。
“你们听说了么?前些日子陛下不仅封了皇后娘娘三哥为御林军统领,还封了她的四哥为三品镇军将军,如今顾家可真的算得上文武满门了。”
“顾家倒是风光了,可陛下心中就不会有一丝担忧么。毕竟顾家如今在朝堂上独大,万一他日外戚专权,那可不好就收场。”
“或许陛下真的不在意呢?毕竟当初他可是为了皇后娘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不定把江山拱手送到她手里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