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婶看着她,诧异极了:“姑娘这是...不怪我了吗?”
“打女人的男人,我瞧不起,”萧柔喘息着,接着瞟了老牛婶一眼,“可你也不值得可怜,同为女子,你只会‘娼妓’、‘贱婢’地用男子冠以女子的卑微地位用来打压女子的手段,去欺负同为女子的人,你说我舅舅贪墨,那你果真看见我舅舅贪墨了吗?而且,我舅舅贪墨,我就一定该死了吗?”
老牛婶被她犀利的话句句压逼得说不出话。
“而且,你跟着那样的烂人,”她眼神不屑地瞥了眼老牛叔,“只会酗酒打女人,为何还要委屈自己去跟他绑死在一块呢?你所有的苦都是咎由自取!我并不可怜你!却也不至于恨你!世子的决定我无法干预,你们该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我跑来打人,不过是我看不起有烂男人把过错全推在女人身上,自己摘个干净罢了!你们走吧!”
青墨这时上前一步,“是这样的,老牛婶,世子的这个决定,并不只是因为你今天的这个态度,他得让庄上的人看看,背后不得妄议主子们的事,更是因为老牛叔上回偷了庄子上的半成品,偷卖给对家,害庄上损失。”
老牛婶一听,身子晃了晃,愤恨的眼神盯紧了老牛叔。
那一家子被驱赶走后,青墨追上萧柔:“萧姑娘,你如今也知道世子来了,刚才世子向我问起姑娘,不如姑娘还是亲自去见一见世子吧?”
萧柔停下脚步,青墨差点撞上,见她不语,他又颇为尴尬地摸摸头:“我刚刚的话,是真的,世子当时果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老牛婶私下妄议主子们...”
这主子“们”,有些耐人寻味,如果单一个主子,指的自然是世子,可主子“们”,那就...
“老牛婶没有妄议主子,她妄议的人是我,我只是一个贱婢,不劳世子费心。”
萧柔毫不领情,说完又要走。
青墨追上前:“萧姑娘!萧姑娘!”
她被他追着跑了几处,她终于停下来:“青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不必忙活,我这就去见世子。”
见她终于肯去见世子,青墨如释重负,“世子可想着姑娘呢,你肯去看他,他一定很高兴。”
萧柔一直木着脸,她敲着世子房门的时候,依旧是一副冷淡的表情,等世子回应了让她进去,她在推门的那一刻,立马换上恭顺小意的模样。
“世子...”
她眉眼柔和,同以前心属意他、追着他跑时的模样差不多,见崔燕恒扶着榻要起来,到圆桌上倒水,她走过去轻轻道:“我来。”
她殷勤地跑去给世子倒了水,坐在榻边递给他,然后又去倒,如此往复了几次。
崔燕恒盯着她,声音有些沙沉道:“不生气了?”
“世子说的什么话,我又怎么会生气呢?”
她低着头说话,眼睛没有看着他。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今夜...别走,陪陪我。”
萧柔点了点头,柔顺地将脑袋搁在他肩膀,“好。”这天夜里,萧柔合格得像一个很乖很柔顺的红颜知己,她不会反驳崔燕恒的任何话,尽管他曾试图开口跟她解释马钊的事,但刚一开口就遇见她驯服的态度,他顿生无趣,便不再解释。
然后,不管他情`动要去吻她,还是抱她,她全都不拒绝,柔顺得像猫咪似的。
半夜,他伤口疼痛,萧柔睡眼惺忪坐起,“世子?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我立刻去帮你喊人...”
说完,她立马披衣出去喊人,大夫来了,当着她的面给他重新敷药,包扎好伤口,送出去之后,她依然连一句话都没问他,只是问他还渴不渴。
崔燕恒看着她懂事安分的样子,不知为何,越看心里越烦躁,他倒宁愿她恨他,不让他碰自己,对他拳打脚踢。
“不喝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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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柔在庄子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白天帮着世子料理一大堆数目,庄子的营收好,世子对她也大方,会把近乎五成的利润拨给她,剩下五成也交由她继续拓宽生意的规模。
能分得近五成的利润,这已经超越一切主顾能给掌柜的奖金了,即便是寻常商户府里的女主人,也不见能拿到男主人这样多的用度。
可世子说给她时,萧柔也没有拒绝,平静地就接受了,随后拿着剩下一半的利润,继续战战兢兢拓宽生意。
世子养伤的那半年,她尽职尽责地夜夜陪在他身边,世子伤好重新回朝后,每隔十天就要到庄子巡查一次,每次一待就要待几天,每次来,庄上的人都看见世子和萧姑娘形影不离,总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