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盏鎏月星灯被你得去了。’不远处,马钊笑着,用手势比划道。
“月亮...星星灯?”
“姑娘,是鎏月星灯啦,我今儿在府里听人说这盏灯都说了一天了,”飞墨一脸自得地上前给自家姑娘介绍道:“这几年姑娘没逛花灯市所以不知道,鎏月星灯是京城一家做花灯老字号出的,花灯之王,集合能人巧匠,每年只会制作一盏,而且每年的样式都不一样,惹得京中豪贵争相竞价购买。”
“可是那家店的老板不贪财,却是个风雅之人,设好谜题,让人在最短时间内猜出答案,并且赋以一首诗来诠释这个答案,答得好的才能得到此灯,可是,就连猜出答案的都寥寥无几,每年的鎏月星灯,大家都只能远远地看一眼解馋了。”
‘我这些日子做好功课才去的,本也想去试一下,把这盏灯赢回来给你,让你高兴,结果不成功,没想到你成功了。’
马钊笑着抓抓头发。
所以,这几天夜里都看见前院的灯亮着,一直亮到白昼,是小钊为了恶补诗词和解谜,在努力吗?
她感觉鼻子有些酸,把手里的灯随手往飞墨手里一塞,“送你吧,其实没什么好的,我更喜欢小钊身后那些花灯。”
说着,她吸吸鼻子,掩饰一般躲到花灯底下,看着一串串的花灯被下人挂满整个院落,就像她七个哥哥还在身边时一样。
她那时在侯府苦闷,只是缅怀地同小钊提了一下,没想到今日他会做了和哥哥们一样的事情。
她在一盏盏花灯下转着,仰着头不让泪水落下,马钊顾着帮忙弄起花灯,没留意,倒是飞墨突然注意道,“啊”了一声:“姑娘!你的下唇...”
萧柔赶紧把领子捂起来,可伤口是捂起来了,眼泪却掉个不停。
“飞墨,不要声张...”她流着泪攥紧飞墨的手,“就这样背对着他站一会,不要让他发现...”
飞墨见主子这样,很是无措,想问她到底发生何事,却被她一直掐着手,说不要说话,她只好一直陪着她,背对着马钊的方向,装成在看花灯的样子,然后看她主子在火光下泪流成河。
萧柔想等她的生辰过去,再同小钊提自己决定回侯府,还有让他不要等自己的事。
结果第二天起来,她没能在千元内找到他,以为他是进宫了,就打算中午等他回来再跟他说,结果等呀等,等到傍晚才看见他被人抬回来,吓得魂飞魄散。
“小钊!小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扑过去,今日她用脂粉细致地将下唇的伤口盖住,此时已经看不出端倪了。
马钊用难言的目光扫过她,晦暗地任由下人抬着他走,没有对她任何示意。
萧柔只得去问同他一起回来的人,“校尉他到底发生何事?他去了哪里?”
“大人他今儿进宫本来是随诏面圣的,谁知一进宫看见崔世子就打起来,后来皇帝偏帮世子,把大人拖下去小以惩戒,就成这样了...”
萧柔知道小钊定是察觉了什么端倪,才会这么做,她已经连累他够深的了,不想再继续让他受负累了。
于是,她含泪留下一信,把飞墨安顿出城,自己独自站在侯府门口,等崔燕恒回来。
那天夜里,正好下起了雪,她站在府门口,浑身都快冻僵,府里的下人看了不忍心,前来劝了她几句,让她先回去,等世子回来找人去通知。
可她偏不肯,执意要等下去。
终于,二更天的更声响起,府里快下钥的时候,一辆从宫里回来的马车,在她身后停下。
萧柔在意识模糊之际,落入了一个带有冷香的怀抱。
她反手抱住他的时候,情真意切地哭道:“还好你没事,我听说他把你打得严重,以为你回不来了...”
外头确实有传言世子被新提上来的马校尉打得只剩半条人命,所以她这个反应也不算太过。
当夜迷迷糊糊间,她就再次同他共赴极乐,这一次,她抛开所有人世伦常,尊严和面子,好好地陪他沉沦。
这一场斗争中,哪怕她知道自己的胜算只有一成,也要死死地纠缠,直到崔燕恒后悔。
她要活着查出舅舅那件案子的真相,要活着等到微安,活着护好小钊和身边人...
幸运的是,崔燕恒这种薄情寡义,只对微安痴情的人,在这一夜与她共赴之后,竟然对她态度突变,说话也变温柔了不少。
现在萧柔又堂而皇之搬回碧落院去了,可她没有住以前当下人时住的下房,而是直接同世子同吃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