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一切要务,我都已经交待好了,早就不是侯府的管事了,长公主已经同意了,不需要你的答应。”她很是硬气道,“而且,”
她望了望旁边一脸忐忑的马钊,“而且,我如今是小钊的未婚妻,哪还有住在世子府上的理由?”
她握住了马钊的手。
那一瞬,马钊眉间的郁结彻底打开,朝着她笑得不知不觉咧开了嘴。
傻笑了一会,他突然握紧萧柔的手,没理会崔燕恒,转身往府里去,急急嘱人把大门关上。
看进紧闭了的大门,他终于安心起来,松开萧柔的手朝她比划:‘我今天不进宫了,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处理。’
‘今天,我要守着你一天。’
萧柔生怕耽误了他,忙说不用,说世子他不敢公然闯进别人府邸,让他赶紧进宫,别耽搁了要事。
他却说,她就是他的要事。
萧柔心里一阵开心,脸上却佯怒说他光顾着配姑娘不务正事,她要生气了。
马钊又开始不知所措起来,但由于崔世子的阴影太可怕,他硬是宁愿她生他的气,也要留下来护她一整天。
他知道世子有要事还需往宫中赶,只要过了今天,晚上他定是要赶回宫的。
萧柔和马钊在庭院赏雪喝茶,喝了一天。
到了傍晚的时候,他料着世子定是等不到这时候,说不定早已进了宫,便同萧柔说,自己要出去给她准备那个惊喜了。
萧柔笑着让他早去早回。
就在马钊走后不久,天色暗沉下来,府里侍从突然战战兢兢前来递交一封信。
萧柔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飞墨在旁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起少了东西要买,我去去就回。”
萧柔从角门出去,那里的下人早被调走了,一出门就看见早上那辆马车,世子从里头掀帘,“进来。”
她咬咬牙,不肯搭着他的手上车,自己非要攀着车辕往上爬。
“快点,不然我可没有耐心了。”他沉沉说道。
她这才放弃了自己爬车,搭着他的手上来。
车辆穿游小巷,开至热闹的街市,车帘落下来,耳边能听见嘈杂的人声、车马声和吆喝卖货的声音。
她知道今天是京城西街花灯节集市的第一天开启,这里聚满了开始来游花灯节,看花灯的人。
从前萧府还在的时候,七个哥哥经常带她出来逛花灯集市,有一年她生辰,正好又是撞上花灯集市开市第一天,兄长们瞒着她,差点把一整条街的花灯都买下来,满满当当地让人都送回府,充当她的生辰礼物。
那个时候,她是被人捧在手心上的姑娘,兄长们和爹娘眼里独一无二的明珠。
可是这几年,她再也没有逛过花灯集市了。
“我已经来了,世子可以把我七哥放了吧?”她面无表情,手里攥着一封,用萧籽封玉佩印下的信。
崔燕恒此时面色比起早上时已经红润了一些,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物什,随意摔在车里,啪地一声,掉出几本通关文牒和一些银票。
“圣上派人去城外剿匪,如果你不想你七哥被朝廷的人一不小心搜到的话,就讨好我。”
不就是那点破事?萧柔既然之前已经豁出过去,这回也没想过忸怩,她缓了缓情绪,轻轻地应了声:“好。”
随后,她就主动把外氅脱下。
车内架着暖炉,倒是不冷,只是,崔燕恒今天像故意要吊足她瘾似的,缠`绵粘腻,怎么也不肯给个痛快。
她长指甲快抠进车壁的木头中,愠恼道:“喂!你...拖拖拉拉的,是不是个男人,天色已晚,我还得赶回去呢!”
“赶回去?”他突然发恶,疼得她泪水直流,“你都这样了,还想要回到他身边?”
“不知羞耻!”
萧柔流着泪,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车壁外依然是吵嚷的人声,外间热闹喜庆的人群路过络绎,大家都穿得喜喜庆庆,三两群一起笑着、闹着过去,根本没人得知闹市边上停靠着一辆马车,车里有人正在遭受非人的羞辱。
她真的不知羞耻,真的不配那些幸福吗?
萧柔突然想起早上笑闹着送小钊出门,还在奢想着他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惊喜,她今年可以过一个什么样的生辰。
她突然很想把真相告诉崔燕恒,让他不要恨自己,不要对自己报复了。
她舅舅的事,如今尚不知道错的是谁,可微安的事,她其实也没有那么该死的,是吧?
他俩可是兄妹啊...若是按照原计划,她替微安争取得了时间,微安也愿意听她劝,配合她不去和亲,等日后事情平息,他俩和离,他再娶微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