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也在试图去了解舅舅和萧家的那桩案子, 她总觉得里面有些隐情。
但这桩案子是崔燕恒全权审理的,想了解内情,还是得想办法接近他,套他的话。
但山洞之后,萧柔对他的恐惧又多了几分,虽说陛下已经下旨让她不用再伺候他,但她越来越发觉那家伙表面驯良,但骨子里疯狂,每次他从侯府经过,她远远望一眼都忍不住要逃,还怎么从他身边套话?
于是,她只好想办法递消息给二皇子,看看他能不能帮她了解这些事。
二皇子在她回府不久就派人给侯府和公主府送宫中的赏赐,顺便给她递了一只信鸽,他承诺她以后遇到什么事都可以直接用信鸽联系他,他日后若有微安消息,也会嘱人给她飞鸽传书。
这天,萧柔正打算处理完手头的账目,就回去写信,不料侯府管事崔正突然过来告诉她,她算的那些账目有一半都是错的,让她赶紧去城南的绸缎铺将多算的银子要回。
萧柔不信:“我反复验算了几遍,再说了,旧时我也曾为家里算过账,再怎么也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你账本给我看看!”
崔正自然留有一手,把账本劈头甩她脸上,“喏,自己看看!”
“不要以为当过世子通房就了不起,现在世子通房可多着呢,你充其量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世子早就把你抛到脑后。”
“不过就是进去过教坊司,手里的狐媚功夫了得,迷惑完世子,转头又和府里的马奴勾搭上,走了狗屎运圣上才把你调来当管事,可真是了不得!又聋又哑的都不放过。”
他嘴里放得不干不净,萧柔早就想揍他很久了,她趁他破口骂的时候装作认真查验,其实在账目上加了一行字,然后笑眯眯地趁他不察,给他指头加墨按印在账目上。
随后拍拍手:“好了,崔管事既然把自己过失的账推到我身上,那我也不能一个人担罪。”
“这里好几笔账上明显数目和价格就不对,现在这个时节,这样的衣料本来就要折价卖,崔管事是觉得长公主最近在忙世子的亲事,抽不出空查账是么?”
“不止这里的空缺,还有好几笔账都有问题,可你硬说是我的账面有问题,既然这样,那就找长公主来,当面算一遍,也好让长公主派人去市面上打听打听行情好吧?”
崔正没想到这下把账赖她头上反倒被将一军,从前他总是那么干,从中捞些油水,从来没人查得出来,这姑娘就扫那么几眼就把猫腻看出来了。
道理上掰不过她,他就开始耍赖,把账本撕了,然后反咬她一口:“来人!萧管事错算账目不服管教,竟把账本撕毁,来人把她抓起来!”
萧柔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如今她身份与他齐平,倒也不怕他,作势去拿墨砚砸他,崔正一见,立马先她一步操起墨砚,朝她的方向砸去。
萧柔轻笑一声,侧身避过,随后,墨砚便把后方博古架上的古董砸碎,这时门大敞着,有好些下人经过,亲眼所见崔正砸古董的样子。
“来人!崔管事故意砸人不遂,生气把府里的古董花瓶砸碎啦!快来人把他抓起来!”
“你!!”崔正气结。
这时,屋外观战的下人突然噤了声,默默让开一条道。
原来崔燕恒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看着。
“世子,萧姑娘他...”崔正抱屈地看向崔燕恒。
崔燕恒穿越人群走进屋来。
萧柔看见他的一瞬,目光避开。
崔燕恒本欲想看她有没被墨砚砸到,刚伸手想触她,便被她避如蛇蝎般躲开了。
手里陡然落空,他绷直了唇,蹙紧眉:“刚刚我都看见了,是萧管事故意引导崔管事去抓那个墨砚掷人,当罚。”
崔正一听,乐了,“世子,萧姑娘到底年轻担不得如此重任,此番账目上出了大错,可不能就此揭过,总得严惩,长长记性。”
崔燕恒又冷冷瞅他一眼,吓得崔管事龟缩回去。
“府里既然叮嘱崔管事帮扶萧管事,她犯了错,崔管事自然也得代她遭受严惩,来人,把崔管事带下去领罚。”
结果崔正被打了十几杖,账目上的事绝口不提,而萧柔则受罚跑往各商铺核算清楚账目,重新整理出新的账本。
萧柔十分不忿,临走还呛了他一句,“世子,你明知他手脚不干净,却绝口不提他犯错的事,只是打几下,也不让他把账填平,如此做事,长久下去,叫府里的人如何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