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奴婢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她边揉着他额角边问。
“何事?”他嗓音很沉,带着浓重的鼻音,扯出长长的慵懒的带磁性的调子,听着让人莫名面热。
“奴婢会想尽办法帮你治疗头疾,你以后少服些寒食散可好?那些东西毕竟是狼虎之药,世子若久服,上瘾就完了。”
他沉默了许久后,才闭着眼幽幽道:“然后呢?”
“然、然后?”
“帮我治好头疾,你没有所求吗?”
萧柔望着他,心脏砰砰,“如...如果可能的话,世子觉得...奴婢要是能帮你治好这个陈年旧疾,能否会让你心里的仇怨减少那么一些?”
他终于睁眼看着她,他的眸子黢黑深沉,望不到底,“大概...吧。”
萧柔松了口气,“那让奴婢帮你治,你别再服那些了,好吗?”
许是难忍的头痛在作祟,又许是她揉按头部的手法太舒服,他望着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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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的地方不大,可分配给官员住的地方不多,皇室之人自是都能配一个院落,而崔燕恒这些官员以及世家子弟,就只能合并住一个院落了。
崔燕恒被分得了一个正房,萧柔只能跟他住一个屋子,马钊则去了太子院里帮忙驯马。
左边厢房住了礼部一个官员和他的新婚妻子,右边则是同崔世子一样,尚未成亲,带了一个通房住下的邢部科官员。
抵达行宫的那夜已经很晚了,进屋稍作收拾就得歇息,以备明日的狩猎。
萧柔看了看屋里,只有一张架子床,一架屏风和一溜儿桌椅,再无别的榻了,被子倒是有两床被子,一床厚的,一床薄的。
于是,她麻溜儿地选择了薄的那床被子,把它抱到屏风后的地上铺了起来。
崔燕恒一进来就看见她蹲在那里铺被子,眉心皱紧,“屏风后面没有暖炉,你想病倒在这不用伺候吗?”
萧柔愣了一愣,蹲着把被子往屏风后靠,“那...那...”
世子迈开长腿进来,长臂一捞把地上那床被子捞起,两三步来到架子床前,扔在了床上。
“天冷,我盖一床被子不够。”
萧柔顿时僵住:“那...那...”
世子用曜石般渗凉的眼神望她,随后走过去把她也捞起扔到了床上。
“你是我的通房侍婢,睡那么远要怎么伺候?”
萧柔满脸窘迫,“奴婢...奴婢帮世子按揉完再过去睡吧。”
崔燕恒见她滴水不进,脱靴上榻,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拉,翻身一压,把她整个人禁锢住。
“我怕冷,你今夜就在这里给我暖衾。”说着,他展开被子把两人盖了起来。
萧柔还想挣扎,却被他一把按住了手在身侧,灯火被他手一挥即灭,黑暗中他镌刻般的轮廓若隐若现,他的气息萦绕了她。
“只是同睡在一榻上而已,之前也不是没有,你这次这么抗拒做什么?”
他目光如锋利的薄刃,所过之处,萧柔觉得束缚全身的衣茧仿佛已经尽数粉碎在他面前。
他挑起她的下颚。
此时此际,屋里只剩二人的呼吸心跳,手腕处被他带有薄茧的指尖制压的粗粝...
这些,都在漆黑之下,被放大了百倍。
加之隔壁左右厢房的官员似乎也开始熄灯,渐渐地,传出一些细微的响动。
窸窸窣窣的。
萧柔在教司坊待过,虽然还没正式开始营生,但哪里又会不明白那是什么?
此时此际的处境才是最尴尬的。
“世子...”她轻轻往旁边挪,想尽量减少和他的接触。
谁知他突然开口,声音中带了丝难以察觉的哑沉:“是不是他,同你说过什么,所以你要开始保持清白身了?”
萧柔一愣。
此时隔壁的动静更大了。
世子笑,“你最好别乱动,不然,我可不保证自己的定力。”
第23章
结果,昨晚萧柔真的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躺到了早上。
平时她睡惯了低枕,又喜欢侧着睡,如今不但仰着躺,更要命的是还枕着他的胳膊,脖子酸得要命,偏又不能挪动调整位置,导致她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发现落枕了,脖子一扭都疼得厉害,只能维持仰头的姿势。
可她倒没发现世子早上起来有胳膊麻掉的现象,洗漱穿衣弯弓出门的姿态都相当流畅倜傥,半点不适都没有。
甚至出门前他还调侃她:“今日这个样子还是别跑出去了,当心被人看见,还以为你昨夜怎么伺候人的。”
萧柔起初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回想起之前在教坊司看过的那些荒唐的画卷,脸腾地一下全红了。
崔燕恒这个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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